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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101)

池小池在061身体里收看了全程直播,此时开始幽幽地发表评论:“哇,这么卖力的。”

冬歌:“……”

池小池:“小冬歌啊,今晚开心吗。像过年一样开心吧。”

冬歌:“……”

池小池:“我家的猪不仅会拱白菜了,还会拱好白菜,眼光真棒。”

061这回毫不费力地接收到了一连串“脸红”讯号,讯号之密集,让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小池,你别臊人家。”

池小池:“我夸他呢。”

061:“……你夸人是猪。”

池小池想了想:“我家的猹会偷西瓜了?”

061:“……”这样难道有好一点吗?

抱了好一会儿,贺长生才彻底出戏。

他放开冬歌:“没事吧,想吐吗。”

冬歌摇摇头。

因为在表演时将身体的控制权全盘交还给了冬歌,因此这些亲密接触对池小池的影响削减了很多。

贺长生耳朵红红的:“……嗯。那就好。”

冬歌的耳朵也是红红的,还在努力把话题拉回正轨:“前辈可以试着在舞蹈里加一点道具,比如说让女伴戴上面具,最后摘掉面具……”

贺长生说:“好主意。”

场上奔放至极的两个人,现在却纯情得像高中生似的,对话时始终不肯看着对方的眼睛。

相对无言。

半晌之后,冬歌提议:“有点冷了。前辈,我们回去吧。”

贺长生:“嗯。”

说完,冬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他只是把领带调整一下位置而已,谁想贺长生眼见这个动作,又想到了那个间接的锁骨轻吻,脸红得快烧起来了。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直钉向两人并肩离去的后背。

冰场外围着一道带刺的铁栅栏。

娄思凡从外攥紧了栏杆。

栏杆早已被冻透,散发出新鲜的铁锈腥气,而随着他的用力,暗红的锈片纷纷剥落而下。

为了找贺长生道歉,娄思凡跑遍了整个县城。

他打电话,贺长生关机了。

火车站暂时没有开往省城的列车,因此他找遍了所有的候车室,一无所获。

他又跑去了大巴站,今晚已经停运。他同样扑了个空。

他不敢去想“贺长生来找了冬歌”这种可能性,因此冬歌的滑冰场,是他万般无奈下来到的最后一个地点。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空旷的冰场上共舞的两人。

娄思凡的手死死握在栏杆上,那刺骨的冰痛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姓冬的,你抢了我那么多,还不够吗?

为什么还要来抢贺长生??

061本来不想多话,但架不住娄思凡的目光实在太过露骨:“……他还没走。”

池小池盯着飞速上涨的悔意值,忙着在仓库里兑卡:“感觉到了,跟狙击手似的。我敢保证,他手里要是有条枪,马上就会狙爆我的头。”

061:“……我觉得他不怀好意。”

池小池吊儿郎当的:“瞧您老人家这话说的。他对冬歌怀过好意啊。”

061笑笑。

他已经了解池小池了。

这个人嘴上对万事都不在意,实际上什么事都会放在心上。

……万事有他,不必挂怀。

想到这里,061就有点想笑。

明明他才是常给人安心和支持的系统,但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池小池,却有着比他更叫人安心的力量。

半夜三点,守岁结束,冬歌和他家人都睡了。

贺长生却在客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忍得泪花都出来了,才忍着巨大的罪恶感,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行李箱拆开,把衣服摊开几层,铺在崭新的被单上,又动作僵硬地爬回床上,将手伸进被窝,顺手把自己蒙在了里头。

很快,闷闷的低吟从被内传来,挠得人心尖发痒:“嗯,嗯哼……”

他眼前一会儿是冬歌在场上飞扬若神的样子,一会儿是他冷淡又倨傲的样子,折腾得他满心冒火,眼眶湿漉漉的一片殷红。

贺长生苦恼地想,怎么会这样呢。

隔壁的061叹息一声。

……唉,年轻人。

他把贺长生客房的隔音等级调到最高,随即继续看他的《黑客帝国》。

这部电影讲的是主角尼奥无意间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有异,继而在不断调查中,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个由人工智能所操控的虚拟现实之中。

就故事性来说,这部影片很是精彩,也对科技进步可能对人造成的影响进行了反思。

可池小池为什么会突然向冬飞鸿提起这部电影呢。

061想,难道他是发现了冬飞鸿是自己造就的那个“虚拟现实”?

……但他为什么不直接问自己?

按池小池的性格,如果发现,大可以大剌剌地叫冬飞鸿一声“六老师”,再欣赏着他瞠目结舌的表情,哈哈大笑。

但池小池没有。

甚至在谈到电影的那一瞬间,他眼中满是淡淡的忧郁和自嘲。

061想,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池小池眼里。

他想做他的医生,把他所有的病治好。

但他现在哪怕拥有再多的权限,也没有那把通往池小池内心的密钥。

所以他把电影从头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找到那把钥匙。

正文 第60章 冰上的恋歌(十七)

第二天, 贺长生没能走成。

在络绎不绝的拜年访客里混入了一个娄思凡。

他穿戴得非常整齐, 跟冬歌父母见过后,他才拉住了贺长生, 把他拽到冰场边的僻静处说话:“幸好你在这儿。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这么多年的感情摆在这里, 贺长生又不是记仇的人, 在昨晚的贤者时间里,他也自觉反省了自己的错处。

他说:“我手机丢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抱歉。”

“我补给你一支。”娄思凡说, “就当是赔礼,好不好。”

贺长生说:“不用。”

娄思凡笑道:“咱们之间还用计较这个?以前我还送过你冰刀呢。”

贺长生一本正经道:“朋友之间不能搅进钱来。当时我是买不起,后来不是又买了一双还给你了。”

娄思凡说:“那双冰刀我现在还留着。”

贺长生点点头:“我也是。”

寥寥几句话, 又让贺长生想到了年少时那段最灰暗的时光。

他长得偏女相, 唇红齿白,盼睐之间眼中天然有一段光辉。然而他这一类的长相,是最受男生看不起的。

孩子世界里的标准既简单又残忍。对他们来说,不一样, 就是最大的错。

在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时,娄思凡出现了。

他把贺长生从深渊里救出,给他买他买不起的好冰刀, 并对他说,为什么不试着去练双人呢?你要学着走出去, 跟人交流。

娄思凡曾救过他, 所以贺长生不忍心看他也跌入另一个深渊里去。

在昨天的家宴上, 向来温柔和善的娄思凡第一次在贺长生面前暴·露了他内心的阴暗面。

——他是嫉妒冬歌的, 嫉妒得近乎发狂。

这几年来,相对于冬歌水平的稳中见升,娄思凡的状态则是停滞不前,甚至还有所倒退,教练已找他谈过几次心,却都无济于事。

贺长生理解这种阴暗面。

这世上圣人太少,谁还没有过一两个阴暗的念头呢。

但贺长生不想放任嫉妒彻底侵蚀自己好友的心。

娄思凡小心地望着贺长生的眼睛:“长生,别走了,留下过年吧。省队太冷清了,你要是因为我过不好这个年,我得愧疚死。再说,你年后就要去芬兰,我们起码得有一个多月见不到面……”

贺长生想了想:“嗯,好。”

娄思凡这些年都没跟贺长生红过脸,没想到贺长生长得跟波斯猫似的矜贵,顺两下毛就能哄好。

他惊喜道:“我这就去给你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