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金钱名利,人脉资源,不论乔鸢提出什么,陈言及其家人不得不全力满足。
否则小姑柳诗龙任职大学教授,姑父陈传铭在体制内最注重名声。两个家庭走截然不同的路线,真斗起来,难分高低。
不过考虑到陈言个人的未来势必大受影响,长辈们无法接受这一点,只能低头。
这哪里是谈恋爱,简直比象棋博弈更刺激。
“喵呜~”猫咪财神察觉香气,翘着大尾巴攀上来闻。
“闻了也白闻,你吃不了。”
点点湿润的小猫鼻子,主人冷酷抬高手,耸了耸肩代表爱莫能助。
“关键在于她想要什么,明野道歉?你赔罪?谁背责任?连你都没把握,我只见过她一回,能分析出什么?”
表哥说的基本吻合陈言所想,只是自昨天中午起,他便隐隐意识到,对方恐怕不会轻易让他过关。
假若有明确的指令,条件,要他付出什么、怎样谢罪都可以办到。
他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是,乔鸢或许会用对待明野的方式一样惩戒他。
否认从前发生的一切。
甚至直接切断关联,然后消失。
五年前,她曾问他在哪个城市生活,在哪里上学。继而拨打视频,他接起来,没两秒便被挂断。自那以后,整整一年半,她再未登录账号,不予只言片语。
那就是得罪乔鸢的下场。
参赛、搭模、做实验,乃至自学网站建设,陈言无往不利,唯独有关她的部分,他无法百分百笃定,迟钝拙劣如他是否会再一次无意惹恼她,而后再一次被抛下。
失而复得,再失。
他实在难以想象那样的处境。
“给我一点建议。”
他稍稍皱眉,一副受困的口吻。
要不是精神不济,真该拍照留念。
表哥:“你脑子比我好,你不需要。”
陈言:“你有恋爱经验。”
“就一次,分手了少提!”
“你是局外人,看得更清楚。”
“我就是一个五点刚躺下、六点被你吵醒的犯困的人而已。”表哥忍无可忍,抄起肥猫往前一抛:“财神,咬他!”
“喵?”圆滚滚的毛球被准准接住,两只湛蓝大眼对上人类浓黑的眸。
陈言挠了挠它下巴,像乔鸢曾经挠他。
“喵呜~”
财神愉悦眯眼,扭身往人身上蹭。
“叛徒。”表哥托脸,认命地打出第七个哈欠,声线闲散:“取决于你要哪种结果,全身而退还是——”
“第二种。”
得,白问。
“那就把
握你最后的时间,像末日要来了一样,该刷的好感刷满,该献的殷勤一点都别落下。接着——”
“及时跑路,拉开距离,双方冷静。”
“最后多观察,多联系,有必要就去淋两场雨、跳一下江,出场小车祸断手断腿也行,总之装乖卖惨无所不用其极,随机发挥,真诚道歉,然后求和好。”
原理是小别胜新婚。
有的时候情侣气头上最容易失控,你一言我一语,越了解越扎人,脱口而出的字句化作匕首横亘,往后任谁碰一下都疼,瞟一眼心寒。倒不如给彼此一个缓冲的空间,待情绪冷却再坐下来好好聊。
再登不上台面的手段,重点在于向对方传达情感。我想你,喜欢你,需要你到没有你就会死掉的程度。言语和态度卑微一点、夸张一点无所谓,真挚就够了。
要是许多年前懂得道理,有的人也不至于为上段情感画上那样惨烈的句号。
可惜了,醒悟常常来得太迟,跟不上恋人分开的步伐。
眼下只能作为一条心得传授表弟。
建议给完,军师直挺挺往后倒下,拽下眼罩:“关门,顺便给财神喂粮,再见。”
七点,陈言带着一身晨间冷气赶往实验室。
接下来几天,乔鸢便明显感觉到有的人……似乎稍微有些过于黏糊了?
一改以往克制的风格,不分白天黑夜,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陪着,活像口香糖。
——长腿的那种
。
注:腿特别直,而且长。
乔鸢去医院复查,问及手术,医生掂着拍片结果看了又看,点头道:“专家判断的没错,你不属于器质性失明,虽然跟心理情况挂钩,可神经方面确实也有些关联。”
“上次查不出所以然,今天结合片子就挺明白,应该是神经传导轻微紊乱。”
“可以考虑做一个微创减压手术,不需要包眼,到时住院观察一天就行。”
谈话时陈言立于室外,或许多多少少能听见一些,他并未多问。
手术定在一周后,乔鸢提前请了假。
那之后,不太确定陈师哥打什么主意,奋力表现争取缓刑?弥补谎言?总归事无巨细。每天端茶倒水,洗果削皮,凡事亲力亲为,就差抱着人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