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颂只能没话找话,尽量把这种诡异的气氛修正过来:“今天怎么突然来发布会了?”
“什么叫‘突然’?”钱期驾轻就熟地使用着那张在电视荧幕里能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对池颂露出了一记浅笑,“……我以前来过你的发布会好几次,只是你都没看到我罢了。”
池颂:“……是,是吗?”
钱期说:“是啊,那次酸奶的发布会我也去了,在最后一排呢。”
池颂依稀记得,那个叫做“香浓”的杂牌酸奶是池颂回国后接的第一个广告。
发布会上人丁稀少,记者比粉丝还多一倍,因为人太过稀少,池颂依稀记得,最后一排的确坐着一个戴着贝雷帽一脸酷相的墨镜男,全程一言不发,古怪得很。
但是,这样一来,池颂更懵了。
他一直和钱期关系不好,在他出国后更是与他没有半分联系。
池颂死也想不通,为什么钱期会无缘无故地来看自己的发布会。
思考到大脑当机的池颂也只好配合他的节奏表演:“谢谢。”
钱期站起身来:“……只是‘谢谢’而已吗?”
……池颂基本可以确定,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他背过身去,说:“我给你倒点水吧。”喝口水冷静冷静。
事实证明,男人永远不要把自己后背留给一个gay里gay气的人。
在被钱期从后面抱紧的时候,池颂惨痛地认识到了如上真理。
钱期再次利用身高,对池颂实施了惨无人道的压制。
他搂着挣扎的池颂,小声地叫池颂的名字:“池颂。”
池颂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干什么?”
钱期说:“我喜欢你。”
池颂:“……”
池颂现在能自由活动的只有脚,按常理,他应该一脚跺上钱期的脚背,让他尽情酸爽。
然而池颂记得很清楚,钱期小时候过马路的时候被轿车碾过脚背,粉碎性骨折,住了很长时间的医院。
要命的是,池颂忘了他是哪只脚受过伤了,一时间受到良心谴责,难以下脚。
注意到池颂反抗激烈,钱期有点小委屈,轻声剖白自己道:“……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是女孩子,就很喜欢你。我还跟我爸爸说,我喜欢和我一起拍奶粉广告的小姑娘,将来要娶她。”
池颂:“……”
钱期说:“我爸爸说你是男孩儿,我不信,说你明明穿了小裙子,就是女孩子。因为这个,我还跟我爸爸闹了好长一段时间脾气。”
池颂持续懵逼:“……”
钱期搂紧了池颂:“后来发现你是男的,我特别生气,就老是欺负你……但是后来长大了,我发现我好像喜欢男人,对女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我小时候明明还喜欢女孩子的。”
被这一通骚操作弄得晕头转向的池颂顿感自己作孽深重。
钱期继续喃喃道:“……你要是留在国外不回来,那该多好啊。你回来之后,我就总想去看看你,但小时候我们关系一直不好,我也太忙,找不着机会跟你说话,要不是这次艾顿代言的事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出我的心意……”
钱期身上的气质越来越软,池颂越听越不对味。
……大兄弟,先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也是个受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真·姐妹花w
第41章 小小矛盾
……这个圈子里的生态,果然是遍地飘零的吗?
不出几秒钟,池颂的不妙预感迅速成真。
钱期特风情地咬弄了一下池颂的耳朵:“池颂,我看得出来,你不讨厌跟男人……你跟李秋吏那么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妒忌……”
池颂一脸的生无可恋:“你放开我,我慢慢跟你说。”
钱期的手劲儿真不小,池颂生怕在他怀里交代自己已经有男票的事实后,他一个激动,把自己就地给勒死了。
钱期却并没有和池颂的脑电波成功对接。
在他看来,池颂没有一耳光扇上来骂他是变态,已经是天大的包容了。
这是不是证明他没想错?
池颂的确也是圈子里的人?
他混gay吧很多年了,圈子里有哪些玩得开的人,他门儿清。
有个叫刘澈的,听说是某个龙头集团老大的独生子,从腐国读书回来,从酷爱大波妹的浪子变成了小鲜肉收割机。钱期留心打听了一下,发现刘澈和池颂读的是同一个大学,而且竟然是同寝室的同学。
钱期在跟同圈人喝酒的时候亲耳听过一件轶闻:刘澈曾在某次醉酒后,抱着自己一个长相清秀的朋友喊了池颂的名字。
尽管事后刘澈极力否认,但这事儿还是经过多番传递后,传进了钱期的耳朵里。
在抱住池颂前,钱期还不敢笃信他也是同道中人,但抱住之后,一种奇妙的找到同类的感觉让钱期的心花控制不住地朵朵绽开。
他继续深情告白:“池颂,试试我,好不好?”
池颂无奈:“……松开。”
陶醉在小粉红氛围中的钱期居然到现在还没听出池颂话里的味道来:“不,我抱住你,一辈子都不会松手的。”
池颂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朝着钱期的脚面狠狠跺了上去。
钱期嗷的一声惨叫,总算松开了说好一辈子不会松开的手。
大概五分钟过后,钱期的小粉红梦境被两个事实无情击碎。
……首先,他暗恋了那么多年的人,已经有了固定男朋友。
……其次,他暗恋了那么多年的、小时候还能压着他揍的、在他看来是温柔体贴攻的人,居然他妈的是个受。
钱期哭得像个小姑娘一样。
钱期那张脸委实是帅得非常惊天动地,虽然稍稍垫了一点鼻尖,但整体的底子好得出类拔萃,属于多看一眼、就能让少女心砰然萌发出爱的小苗苗的级别。
而这张脸梨花带雨的样子,也叫爱美心切的池颂非常内疚了。
他递了张纸巾过去:“你别哭了。”
钱期委屈地吸吸鼻子,说:“不行,我难受。”
床的侧面墙上安了一面镜子,池颂抬眼看着二人在镜子里的倒影,觉得此情此景真的是非常玄幻。
大概一刻钟前,被强行破门而入的池颂,看着钱期那张故弄玄虚煞气逼人的脸,曾在一瞬间以为要发生G.V里的入室强.暴事件。
然而钱期现在却哭得像是被上了的那个。
还是那句话,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池颂挺抱歉地表示:“你看,我真的不能满足你,不好意思。”
钱期擦了擦眼睛:“你有试过当上头那个吗?”
池颂一时语塞。
钱期登时要燃起希望的小火苗来:“没有试过吗?你可以在我身上试一试……”
池颂一见话头不对,立刻着手灭火:“不要了,我和我家先生很要好的。”
钱期眼看着又要哭,池颂的脑子轰地一下大了一圈:“你真的别哭了。”
钱期:“……我想哭。”
池颂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你再哭我只能陪着你哭了。”
然而威胁无用,钱期因为梦想破碎,伤心得不能自已,断断续续哭了三个小时。
池颂又不能真的陪他一起哭,只能在一边哄着,还不能玩手机,一时间非常痛苦。
最后,在钱期的经纪人在把钱期手机打爆之前,钱期总算放弃了他骄傲的倔强,呜咽着起身要走。
在被池颂半推半赶出门时,他的眼睛肿得像是两只毛桃。
池颂被哭出了幻听,钱期走后,他躺在床上,还能隐约听到钱期委屈的呜咽声。
不过,受到钱期的启发,他脑补了一场自己在上宋先生在下的床戏,脑补得兔血沸腾。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摸到手机,联系上了宋致淮。
宋致淮秒接:“媳妇?今天的活动参加完了?”
池颂的声调分分钟软了下来:“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