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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98)+番外

徐行之脑袋里嗡嗡响成一片。

——孟重光认错了。但他认的是什么错?

他哭得这般伤心,说明对他而言,最愧悔于原主的便是这件事。

可是,按照世界之识所说,他该认的是盗窃神器,是弑师栽赃,是背叛师门,无论哪一桩哪一件罪名,都比什么“绑起来不放你走”要来得严重百倍千倍。

是孟重光此人认知与常人不同,真的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他又一次被世界之识蒙骗了?

原本稍稍暧昧旖旎起来的氛围被打破,闹成了现在的局面。想必早早抽身而走的周北南他们压根预料不到会有这般的发展。

孟重光似乎心中存有天大的委屈与压力,就这样拥紧徐行之的后背,哭得痛入骨髓。

不知是被孟重光的饮泣惹得心慌气短,还是在温泉中泡得久了,熟悉的眩晕感再次一阵阵地向徐行之袭来。

徐行之在心底暗骂一声。

他以前身体极好,除了五岁时被麦刀意外斩落手掌,重病许久,十三年来连医馆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进了这蛮荒反倒跟个娇小姐似的,隔三差五就得晕一回。

徐行之用木手卡住发闷的胸膛,恨不得怒吼出来,或者重重擂上几拳,但是他还是被那种要命的晕眩感夺去了全部的感官。

……但是他这回没有闭着眼睛倒进水里去。

徐行之的眼睛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灼烫。

“……重光……”

有人在他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声音熟悉得让徐行之心悸,“……重光,是个好名字,可是起个什么姓好呢。”

他眼前影影绰绰浮现出了一卷百家姓,而一只骨肉纤匀的右手饱蘸浓墨,在上头随笔画了个圈。

那圈里的字是“孟”。

徐行之听到那人反反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重光。孟重光。听起来不错。”

渐渐的,那声音仿佛投石入水,激起了层层涟漪,每一层都在呼唤着那人的名字。

重光,重光,孟重光。

声音有愠怒的,有温情的,有调侃的,有宠溺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徐行之还听到了一个痛苦中带着丝丝欢愉的声调在唤,重光,孟重光。

把徐行之压在池边饮泣许久的孟重光慢慢地止住了哭声,他揉一揉自己哭得发红的鼻尖,嗓音微颤,但好在恢复了少许平静之态:“师兄,我知道你还因为我不放你走的事情生气……在你原谅我之前,我,我不会碰你……”

徐行之仍用被他的泪水烫得发红的后背对着他,这叫孟重光又无端生出一些恐慌来:“真的,我不碰你。我很累,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所以我没有力气……”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了许久,见徐行之仍然没有要回过身的打算,他紧绷着的肩胛骨终于无望地松弛下来,哗啦啦地涉水往外走去。

在他转身的时候,徐行之摇摇晃晃从水里站起。

当听到身后的水声时,孟重光在心底苦笑,但那笑意的苦涩还没能蔓延至眼底,一双手就从身后环来,把他用力锁在怀抱中。

徐行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像是身体告诉他接下来要如何做,他就稀里糊涂地照做了。

因此,在把满脸惊骇的孟重光翻转过来、将口唇里的气息如火地侵略到他的口中时,徐行之也压根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驱使他这样做的是这具身体,不是什么世界之识的命令,也不是什么原主的回忆,好像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只觉得有一种刻骨的熟悉在他血液里弥散开来,像是为他注入了奇异的力量,支配着他的手脚,让一切理智都去他妈的。

孟重光唇齿间挤出讶然的只言片语:“师兄?你……”

在发现言语无用后,他果断放弃同徐行之再赘言半分,用力兜住徐行之腰侧,掐住他细腰间深陷的腰窝,同样动作暴烈地侵入徐行之口中,与他抢夺彼此的所有权。

战火燃烧,几番翻弄间,二人唇间津液都抵死纠缠起来,仿佛能听到丝丝作响的烧灼声。

孟重光反客为主后,徐行之反倒选择了主动退出,并在退出时一口咬住孟重光的唇畔,发力向外拉扯,痛得他嘶嘶吸了两口气,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猩红。

“哭什么?嗯?”徐行之用木手捧起他泪痕犹在的脸,皱眉问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孟重光既惊又喜,但语气中又有化不开的委屈:“师兄咬我……”

“咬你怎么了?”徐行之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于凶猛的声音说,“咬你少了?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吗?”

孟重光一把捉住徐行之的胳膊,双眼发亮:“师兄,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愿意理我了,是不是原谅重光当年做下的事情了?”

徐行之冷笑一声,一把紧握住了孟重光的身下,发力揉捏:“滚你的孟重光!‘是不是’,‘是不是’,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原不原谅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唔——”孟重光动情低吟一声,再也忍受不住,把徐行之一把抱了起来,吮吸着他的耳垂,嗓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甜意,“……师兄,真的,我最想念你这个样子了。”

徐行之想,自己一定是他妈的疯了才干这种事情。

但身体在不听使唤之后,又再次沉溺入了旷日持久的狂欢之中。

半个时辰后,元如昼满面羞红地带着周望,住到了虎跳涧距离温泉最远的一间宫殿,可即使如此,仍能依稀听到嘶哑的叫喊和笑闹声。

周北南在院中抱着长枪踱来踱去,干瞪眼了半天,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他们有完没完了!?啊?!让不让人睡了?”

他咬着牙恶狠狠一跺脚:“我找他们去!没完了是不是?”

曲驰说:“我也去。”

周北南:“……你去干什么?”

曲驰有理有据道:“他们打架,你一个人拉不住。”

周北南耳朵根微微泛红:“你好好坐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他们俩这架打得阵势大着呢,别吓着你。”

撂下这话,周北南就气势磅礴地去了,但在走到通往沐池的木门前时,门扉那头陡然撞出哐当一声闷响,惊得周北南倒退一步。

喘息声和交颈的吻声不绝于耳,两具躯体一下下往木门上撞动,眼看门轴都要给怼歪了。

周北南一张俊秀面庞涨成了猪肝色,牙关磋磨得咯吱咯吱响,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咆哮:“你们拆房子啊?”

门内的动静未停,但传出来的声音倒是异口同声:“滚!”

紧接着,门内徐行之开始变调地低喘:“……没睡觉?累?你几天没睡觉兴奋成这样?你累个屁!”

孟重光软腻着声音撒娇:“和师兄做这种事怎么会累,做上一辈子都嫌不够呢。”

“呃——”徐行之听起来疼狠了,猛抽了孟重光两下,“换一个!别他妈撞我了!背要断了……唔……”

周北南在门口暴躁地转了两圈,忿忿地想,老子不跟俩小王八蛋一般见识。

想完,他就扛着长枪回去了。

等他回到四人下榻的小院,等得发急的曲驰忙不迭走上前来:“怎么样了?”

周北南:“什么怎么样?这不还……打着呢吗。”

“……行之叫得很惨啊。”曲驰脸色发白,“他刚才还哭了……”

周北南想到那声“滚”就来气:“自找的!让他被活活打死吧。”

他走出几步,实在是气不过,一指陶闲:“陶闲,你,你唱戏,你把这声儿压下去!”

陶闲往后一缩,摇了摇头。

陆御九瞪他:“人家学的是花旦,又不是学的大鼓书!”

周北南烦躁地捂住额头:“这日子以后还过不过了,啊?”

云雨欢好的残响折腾了一整个夜晚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