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91)+番外

徐行之用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苦笑对付过去。

周北南心肠也着实软,徐行之只不过露出了个稍稍示弱的表情,他便别扭了起来,干咳一声:“……不过说到底也不能全算是你的问题……得了,不提这回事了行吧。”

徐行之巴不得他多说一些,立即接上了话:“雪尘的去向你可知道吗?我在外面丝毫未曾听说过。”

“雪尘,温雪尘……”提到温雪尘,周北南咬肌微微鼓了几下,“小弦儿在蛮荒里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快要生产。她亲口告诉我,她从清凉谷来,雪尘不在了……死了。”

听到这两个字时,不知为何,徐行之觉得喉头一哽,像是被干硬的血块呛住了,血块冷飕飕地散发着寒意,把他的喉咙冻得生疼。

他听到自己说:“雪尘怎么会死?”

陆御九先前与他谈论起温雪尘来,只模糊地提及“温师兄可能不在人世间了”,当时的徐行之还并未对世界之识产生怀疑,便想或许温雪尘是因心疾早逝,亦不无可能。

然而现在,温雪尘实实在在的死亡摆在了徐行之面前。

而且这个消息还是已经嫁与温雪尘为妇的周弦带来的。

徐行之怀疑原主的身体与记忆已经对他浸染过深,否则何以解释他现在为何会痛得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

徐行之记性尚可,他知道各门所戍守神器的名称,也记得清凉谷看守的神器名为“太虚弓”。

据陆御九说,他手下的鬼奴里有几个清凉谷师兄,这便意味着他并不是独自一人参与盗抢神器之事。

而以徐行之现在对温雪尘的了解,他冷情理智,为正道处处图谋,耗尽心血,就像徐行之最初做出的判断,此人绝不可能做与正道悖逆、有损师门之事。

可以想见,如果陆御九与清凉谷其他几人私自盗窃太虚弓,被温雪尘发现……

种种可能像是翻泡的开水一样层层涌上来,冲击得徐行之眩晕不已。

他冲口问出:“他是因为‘太虚弓’——”

话一出口,徐行之就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根。

剧痛让他恢复了理智,但不该说的话也已然说出了口。

要是平时的徐行之,即使是面对心思不深的周北南,也会循循善诱、徐徐图之,从他口中套话,绝不会如此大胆地直切主题。

假如世界之识骗了他的话……假如当年孟重光他们盗窃神器之事并非如徐行之事先推想过的那样,自己这样发问,岂不是……

思及此,徐行之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像是有虫子沿着他后脊梁骨往上爬,背上的肌肉紧张得一跳一跳。

周北南那厢也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的肩膀微微耸动了起来,竟是在笑。

“……太虚弓?……”周北南喃喃重复着这三字,“太虚弓……好一把太虚弓……”

徐行之一瞬间有些迷茫。

难道他记错了?清凉谷镇守的神器并非“太虚弓”?

周北南侧过脸来盯住他,唇畔竟隐隐在颤,眼中血丝遍布:“……你不知道?”

被逼视着的感觉并不好,徐行之喉结飞快滚动了一番,思索着该如何把刚才那句话的漏洞填补上去:“我……”

周北南却抢在他前面开口,把他的辩解生生压回了喉咙里:“对,对,我忘记了,你的确是不知道的。……事发之时,你已不在风陵山了。”

他用尚能动弹的那只手狠狠撸了一把头发,咬牙切齿地笑道:“没有什么‘太虚弓’,从头至尾,都他妈没有‘太虚弓’。”

徐行之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冻结了那么一瞬。

“……什么意思?”

周北南轻声说:“神器是假的。……四门神器,全都是假的,真正的神器,早就在千年前的神魔之战中毁掉了。”

徐行之脑袋里嗡的一下。

既然如此,在原主记忆中曾出现的所谓“神器赏谈会”……

他并不愚笨,只在电光火石间便明白了许多事情。

——当年廿载大胆作乱,扰得烽火狼烟、天下大乱之时,清静君岳无尘横空出世,一人一剑,换来四海升平,万几清暇,是何等的风光煊赫。

然而,如果神器本体仍在,四门明明只需请出神器、加以镇压即可,为何修士们还要战得如此辛苦,还需得清静君来力挽狂澜?

至于那借以炫耀战力的神器赏谈会,想想便知,名为清赏盛事,实则是虚张声势罢了。

若当真是有压倒性的底气,又何必要靠炫耀来展现呢。

徐行之迅速梳理着思路。

——孟重光他们盗来神器,想要派上某种用途,却发现神器不顶用。神器被窃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得住,因此周北南和孟重光他们便只能束手就擒。

为了不叫四门神器均为赝品的秘密泄露,同时也为了加以严惩,四门才决定将参与此事的弟子才被投入蛮荒。

徐行之觉得这个解释相对说来比较圆满。至少世界之识在这一点上没有欺瞒他。

可周北南的某句话还是叫他有些在意。

什么叫“……事发之时,你已不在风陵山了”?

原主在神器失窃前离开了风陵山?

徐行之正在心中勾画时间的脉络,便听得门轴再次发出一声喑哑的叹息。

孟重光身着风陵山常服,迈步走了进来。

一看到孟重光,徐行之登时想到了那个叫他神思紊乱地昏了四天的吻,后背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还有些呼吸不上来,嘴里仿佛又品到了那点清甜滑腻的味道。

孟重光似乎并不为徐行之的醒来和周北南的到来而惊讶,立在门口,负手而笑:“周师兄。”

这三个字唤得既温煦又动人,但周北南只一听便觉头皮发麻,暗地里“操”了一声后,硬生生把自己从情绪里扯离开来:“得得,我这就走。”

他走的墙,一眨眼就没了踪影,但徐行之分明看到,在临走前,周北南回过头来,不无同情地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下去,头皮发麻的感觉就爬上了徐行之的脑袋。

在地上坐了这么久,徐行之身上也攒起了点儿劲。他扶床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爬起来到石桌边坐下,提起桌上的壶晃了晃,里头的茶水早干了。

他把从刚才起就抓在手边的折扇放在桌案上,按照先前记忆里那样驱动灵力,将折扇幻化出了那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酒壶。

孟重光也跟着坐到了桌边来。

徐行之满满倒了一杯,可杯子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孟重光按住了杯口。

他目光里隐有不快:“师兄,别用这个东西。”

孟重光的手指就拦在他嘴唇与杯沿之间,这叫徐行之想到了某些不大好的事情,本能地朝后避了避:“……为什么?”

孟重光抿抿唇:“……他走了之后,你总喝酒,后来嫌酒不够,才用做储物戒指的办法做了这储酒壶。”

徐行之着实渴得慌,也没细想“他”所指的是谁,端着杯子绕开了他的手:“我现在没酒瘾,就是解个渴。”

把杯子送到嘴边时,徐行之特意换了个方向,没碰着孟重光刚才用指尖压着的地方。

孟重光眸光又暗了暗。

在他喝酒时,孟重光直盯着他在薄薄皮肤下来回滑动的喉结看,过了一会儿,他突兀道:“师兄,你和周师兄有很多话说吗。”

徐行之差点呛着,点滴酒液从他唇边淅淅沥沥流下,顺着下巴一直流进他衣服里去。

他身上只着一身里衣,酒液流下时,他眼疾手快地扯起襟口,免得把衣服染污了。

看到从他领口里透出的那抹白,孟重光的舌尖往合并着的牙关上一顶,迅速俯下身去,在徐行之露出的锁骨廓线上轻轻一舔。

徐行之一个激灵,猛地用单手合住了敞开的襟扣,可做完之后又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像大姑娘,只得盯着孟重光,目光中隐隐有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