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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68)+番外

徐行之奇道:“为何?”

温雪尘:“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徐行之把金钟往温雪尘怀里抛去,温雪尘被迫只得将金钟接住,“杀人偿命便是规矩。我权且问你,手刃他,是否能叫你心里好过些?”

“我父母亦不能回生……”

徐行之道:“谁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你心里是否能好受些?”

温雪尘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那就去吧。”徐行之扳着温雪尘的肩膀,让他转过身去,又往他后背推了一把,“……给你一个时辰,慢慢折腾他。怎么能出气,就怎么折腾。”

温雪尘发现自己与他相处不过半日光景,竟已习惯了徐行之这副市井小民的油腔滑调。他失笑道:“……我哪里能折腾他那么长时间。”

徐行之在附近一处岩石上坐下:“别告诉我你做噩梦的时候没想过怎么把这人抽筋扒皮五马分尸。”

他又遗憾道:“……我若是能抓到杀我母亲的鬼修,折腾他一日一夜都嫌少。可惜,当初我年岁太小,没瞧见那鬼修模样。”

温雪尘脸色微变,想起在与徐行之口角时指责过他的话。

“你若是有家人死在你面前,你自然会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喉头微哽,咬了几番牙,仍是没能说出“谢谢”二字来。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只盛装伤药的药瓶,一挥袖丢入徐行之怀中:“治伤用的。”

徐行之一愣,旋即朗声笑道:“谢啦!”

温雪尘面颊微红:“何必言谢。”

“你人不错啊。”徐行之取去瓶塞,嗅了一嗅,讶异道,“是百回丹?我听说在凡间,一枚便有百金之价……”

温雪尘冷声打断了他:“不许私藏了拿去卖。”

被戳破小心思后,徐行之咳嗽两声,正色道:“谁说要卖了,只是这玩意儿实在珍贵,你还真舍得给我用啊。”

“看得出来,你记仇得很。”温雪尘扭开脸,顶着一张漠然的面庞分辩道,“我可不想在你的噩梦里被扒皮抽筋。”

徐行之一愣,摸一摸自己受伤的肩膀,旋即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从不记隔夜仇的,一般当场就报了。”

温雪尘:“……”

徐行之乐道:“你打了我那一下,我折了你的拐杖,当时便已经报了仇了。后来我擒拿鬼修回来后,发现你居然被我气晕了。我还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哈哈哈哈哈。”

温雪尘:“…………”

他没有再分辩自己是因为心疾发作才晕倒的,捧着金钟转身离去,隐于林间。

惨叫声在小山丘间响了半宿,徐行之也便由得他折腾去,把药上好后,便用树枝在地上写画。

直到熹光渐明之时,温雪尘才双手血迹斑斑地走出树林。

将金钟递还给徐行之时,他注意到了徐行之在地上画的东西:“……这是什么?”

徐行之叼着一根草,见温雪尘出来,便兴奋道:“你来得正好。……我想着吧,你心疾这么严重,出外行走也辛苦。等我回风陵山就给你做台轮椅,以后出行也便利些。”

温雪尘心中微动:“……你……”

徐行之直截了当道:“你别那副表情,我可不是白给你做的。……再帮我搞些百回丹来吧,真挺管用的。你瞧,我肩膀现在已经不疼了。”

他蹲在那里,把胳膊伸长了转了一个大圆,随即仰头看着温雪尘,唇角带笑,眼中含光,年轻的面容在晨光之下显得无比明亮纯净。

温雪尘不自觉地随他一起微笑起来:“行,我答应了。……回吧。”

徐行之却不起身,指一指自己的肩膀:“既然伤好了,那便快些上来吧。”他眼中的微笑有一种奇异的温暖感,“……我背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是小温白毛和小师兄的回忆专场~

重光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第39章 疑窦暗生

从那时至今,已过了多少年了?

温雪尘也记不清了。

轮椅木轮辘辘地轧过塔前散落的星砂,塔门在眼前吱呀一声打开。

门开启的瞬间,有无数碎片一样的声音朝温雪尘耳畔涌来,耳语像是一波波上涨的潮水,追逐着、驱赶着,直至将他没顶方休。

“温师兄!温雪尘!温白毛!”

徐行之站在清凉谷谷中的一片桃花林下,推着他新做好的轮椅,对着清凉谷校场上扶杖而立的温雪尘挥手,“温白毛”三字吓得校场上的清凉谷弟子们心惊胆战到恨不得把耳朵戳聋。

“……尘哥。”

这回是个女孩的声音,温柔得像桃花瓣落在风中。

“雪尘,你来啦。”

“……温雪尘,你真够慢的。”

推着他进塔的清凉谷弟子在双脚安全踏入塔内时松了一口气,然而偶一低头,却见温雪尘面色青白,肘部压在大腿上,压住前额,肩膀微微发颤。

几人同时回头望向塔外看似平淡无奇的满地星砂,不约而同地生出几分忧虑来:“温师兄,你还好吗?”

……温雪尘若是出了什么事,无人能压制得住那能吸血食肉的星砂,他们就等同于被囚禁在了这高塔之内。

好在片刻之后,温雪尘的眼神便复归清明,抬头道:“……无事。往里去吧。”

几人这才各自安心下来。一名清凉谷弟子从怀里取出一瓶疗心安神的丹药,毕恭毕敬地呈上。

温雪尘取出一粒药,放于舌下压着,随即指点道:“先去左侧第三间小室,那里有人在。”

上次他来到蛮荒时,便感知到塔内有人,只是那回他是专程来寻徐行之的,徐行之既然不在塔中,他也没必要费心动用灵力强行入塔。

……他向来不喜欢自找麻烦。

然而这回他为了阻拦九枝灯进蛮荒,不得不来。

推开小室门的瞬间,一股蝇蛆唯恐避之不及的臭肉味迎面扑来,在场诸人纷纷掩鼻,温雪尘却面色如常,摇着轮椅进入小室之中。

地上的那团肉还能勉强瞧出个囫囵的人形来。温雪尘行至他面前,正在思考他哪里是头哪里是脸,那团肉便嘶声喊叫起来:“谁?是谁?”

他迫不及待道:“不管是谁,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温雪尘:“好。但我有几个问题。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个痛快。”

腐肉兴奋得颤抖不已:“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

“你是谁?”

“封山……我是封山之人。”

“谁将你囚于此处?”

“孟重光……”封山之主提起这个名字时,竟把声调降了下去,似乎是害怕隔墙有一只属于孟重光的耳朵悄悄探出,窃听到二人的对话。

温雪尘从轮椅上俯下身来:“他们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那人极怕回答不了温雪尘的问题,惹得他不痛快,急忙把自己所知的细枝末节全部倒出,“他们全部走了,一个不剩,就连那个徐行之也……”

在听到“徐行之”三字时,温雪尘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妙:“……徐行之?你见过他?”

封山之主双眼已被剜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他听出温雪尘声音有异,为求一死,他积极地描述起徐行之来:“他右手残废了,和孟重光在一起。他……”

然而他猜错了,温雪尘好像对徐行之并不很感兴趣。

他凉凉地打断了他:“他们是何时离开的?”

“大概几日,不,几十日……十几日前……”封山之主有些崩溃了,他混乱地蜷成一团,畏缩得像是一条肉色的、肥硕的巨蚕,“我不记得了,我——”

……他被挖了眼睛,又被独囚在此处,昼夜不分,倒也正常。

温雪尘沉吟半晌后,再问:“他们离开,你当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他痛苦呻吟道,“孟重光他将我弄成这副德行后,便将我弃置此处……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