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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60)+番外

叶补衣正脸红间,旁边又有几个应天川的下级弟子壮着胆子凑了过来,试探着向他打听道:“……徐师兄,那个九枝灯真的是您教养长大的吗?”

徐行之一顿,反问道:“他怎么了?”

那提问的弟子颇有不平:“他一个非道之人,凭什么能进天榜之比呢?”

另一个应天川弟子附和道:“他下手毫无分寸,将程顶打伤,可不就是为了报复吗?非我道中人,果真是……”

“程顶是太过冒进,才自食恶果的。”徐行之在听到更难听的话前便打断了那人的话,“你们若是看过那场比赛便知,九枝灯他最后一招并无伤程顶的打算,是程顶打算硬攻时失手,才伤重至此。再说,是谁教你们非道之人就定然是恶徒的?”

各家下级弟子面面相觑。

那容易害羞的小弟子叶补衣鼓着勇气附和说:“我觉得也是……非道之人不一定是恶人的呀。”

徐行之清了清喉咙,平声道:“要我说,魔道,鬼道和仙道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好,也没有谁比谁低劣。……魔道与鬼道,常以他人为媒介修炼,自然要快上几分,但因为东西太容易得到,反倒会失去本心;仙道以己行修己心,慢是慢了些,但不容易走偏,是最容易心安理得的活法。”

“然而,只要不肆意为祸,专心修持己身,那么三道之异也只存于偏见之中。你们可明白?”

包括叶补衣在内的各家弟子均是似懂非懂。

徐行之摸摸叶补衣的脑袋,转身离开海湾,在走到无人处后方扬声道:“……你可明白?”

九枝灯从一旁的树后闪出,眉眼低垂:“师兄,我……”

徐行之背身对着九枝灯,叹了一声:“你是觉得你要是赢了周弦,会被人议论身份吧。何必在意这些?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瞻前顾后,有什么意思?”

“……不是。”九枝灯忍得脸颊煞白,“不是这样的。”

徐行之回身,难得严厉地质问:“那为何要诈输?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能够取胜,我会比我自己得天榜之首还要高兴?”

九枝灯双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许久过后,才轻声道:“师兄用灵石押我能得天榜第四,可是这样?”

徐行之浑身一僵,目光一分分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九枝灯不敢看徐行之,一字字轻声道:“……因此我只想得第四。……我不想让师兄输,我……”

话音未落,九枝灯便猛然被揽入一个微冷的怀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粗暴地没入他的短发间,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你这个傻子。”徐行之低声道,“我若要知道你的心思,就该押你做天榜第一。”

九枝灯被抱得浑身发软了好一会儿,才将僵硬地悬在徐行之后背的双手收紧,把徐行之死死扣进自己怀抱中,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只要看着师兄就好了……”

……他只要看着师兄光芒万丈就好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九枝灯失态地不断发力,徐行之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能活动的右手往他胸口轻推了一记:“好了好了,轻些……”

这一推,把九枝灯瞬间推远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把徐行之自己也推向了一片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他从一个温暖的怀抱跌进了另一个同样温暖的怀抱。

费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的是蛮荒昏茫的天空,以及天空边缘那一轮似月非月的光源。

……又回来了吗?

耳畔响起了曲驰欣喜又温柔的声音:“行之,你总算醒了。”

他满眼天真地指挥在山洞口烧火的陆御九道:“小陆,他醒了,拿些水来。”

徐行之扶着额头缓缓爬起身来,看向曲驰。

梦境里,或者说原主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却又温和谦恭的曲驰,与眼前只有五岁孩子心智的曲驰影像一度重叠,又分离了开来。

……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曲驰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些人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叶补衣(懵懂脸):非道之人不一定都是坏人呢。

南狸:嗯。

第35章 觅得尸骨

徐行之只觉脑袋像是一面即将被捶破的鼙鼓,稍一想事情就疼得一跳一跳的要炸,只能靠本能先询问最重要的事:“陶闲怎么样?”

“陶闲他受了些伤。”曲驰心疼地答,“正在休息呢。”

说着,他懂事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用琉璃彩纸包的小石块,伸手摸一摸徐行之的头发,安慰道:“给你吃糖。不着急。”动作和神情活像一个孩子王大哥哥。

徐行之不客气地抓了两颗,一颗揣进怀里,一颗剥开放在舌头底下压着,含糊着问道:“重光呢?”

曲驰:“也在睡觉。”

徐行之略有诧异:“他……”

曲驰仔细组织了一番措辞,才慢吞吞地开口,生怕在讲述中错过什么细节。

“陷入迷阵时,我和北南在一起……有鬼魅要掏我们的心。我们才战了不过片刻,重光便打过来了。后来……后来他就一直带着我们破关。那些幻境场景不一,有的在草原,有的在荒漠,有好多声音往我们耳朵里钻,还有个声音告诉我陶闲已经死了……可我还没来得及着急呢,重光就破了阵眼。我跟着他到了下一个……”

曲驰的思维和小孩儿没有区别,说着说着就天马行空地没了重点,徐行之听得心焦,一边忍着头痛起身一边问:“……重光到底怎么了?这会儿睡下,可是受伤了?”

曲驰忙去拉徐行之的手:“破阵时他虚耗过多,好容易找到你,又看你晕过去,他三焦齐逆,吐血不止;你睡了足有三日三夜,他始终未曾合眼,一直守在你身侧,说要等你醒来再说。方才他撑不住晕了过去,才换我来陪你的。”

徐行之听到“吐血不止”时就乱了心神,哪里还顾得上听曲驰后头的话,赤脚便朝山洞内侧转去。

陶闲睡在铺好的一摞枯草上,眉心微皱,皮肤苍白,但和面如死尸的孟重光相比,他至少还有一丝活气。

孟重光趴在稻草床铺的边缘,好像刻意在把自己与旁人隔离开来。他孤零零的茕孑一人,纤细的手腕与脚踝仿佛单手就能折得断。从徐行之的方向看起来,他看起来小手小脚的,倒真像一个受了委屈在闹脾气的孩子。

徐行之放低了声音问:“为何不放他在我那里睡?”

曲驰也学着徐行之把声音压低:“他说那里通风,你独自一个睡得要舒服些。”

“是,外头更通风些。”徐行之说,“烦劳你把陶闲抱出去睡吧。”

曲驰依言小心翼翼地抱起昏睡的陶闲,护着他的脑袋向外走去,生怕他撞到旁逸斜出的岩石。

徐行之走过去,先用缺了手的右臂绕到孟重光胁下,再用另一手绕过他的腰身,顺着他腰椎骨一点点摸上去,找到自己空荡荡的右袖口,确认攥紧后再将他上半身缓缓拉起,想把他抱到稻草床的中央休息,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照顾一团棉花。

然而只将他扶起一点点,孟重光就一把锁住了眼前人,抱紧徐行之的腰在稻草上滚了好几圈。

他把徐行之压在身下,脸颊则埋在徐行之肩头,软绵绵地哼道:“……抓到你了。”

徐行之只觉得好笑,歪头用下巴蹭一蹭他的头发:“醒了?”

孟重光不应,手指沿着徐行之的后腰缓缓滑下,最终落在尾椎骨上,轻轻一点,徐行之浑身一颤,惊得差点吞下舌头:“嗯……”

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身体的敏感处生在那里,只摸了一下就软成了一滩水,仿佛有只动物在不紧不慢地舔咬着他的核心。

想到外头还有曲驰,徐行之硬生生忍住了没有低吟出声,而是把身下铺得好好的稻草踢散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