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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20)+番外

徐行之失笑,顺手扯下了陆御九颈上佩戴的罗标。

陆御九被扯得往前一栽,眼里水汪汪的,似是不解。

这罗标,参加东皇祭祀大会的参赛弟子人人都有一枚,罗标里埋设着一丝灵力,与徐行之颈上的珠玉碎链相通,可以监测到每个弟子的灵力驱动情况,从而分辨判断他们是否身处险境、需要救援。

参赛的弟子一旦受伤,为保安全,便不能再继续比赛。

秩序官徐行之履行自己的职责,把罗标叠了两叠,塞进陆御九的怀里,又反手拍了两下:“今年你的资格取消。把伤养好,两年后再来。”

东皇祭祀大会在鹿望台举办,各门参赛弟子两年一度,齐汇在此。

四门各自占据东南西北四殿。天色已晚,前往搜罗祭祀之物的弟子们已纷纷返回各自的宫殿休息,养精蓄锐,只待明日再战。

清凉谷弟子的休憩处在南殿,把受伤的陆御九交还过后,徐行之就向拨给风陵山弟子休息的北殿走去。

远远地,徐行之看到了两道并肩而坐的身影投映在北侧的绣殿罗堂前。

徐行之心有所感,走上前去,果然是小九枝灯和小重光。

两人坐得不算近,一个正用摘来的芪草编戒指,另一个正借着殿内透出的烛火微光,手持毫笔,在一卷竹简上写着些什么。

徐行之走近,咳嗽一声。

闻声,两人齐齐抬起了小脑袋,格外可爱。

重光的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像是望穿了万千秋水,终于等到了想要望到的那个人。

相比之下,九枝灯就显得淡漠得多。

他招呼道:“师兄回来了。”

徐行之问:“怎么不回去睡觉?”

九枝灯把竹简和笔都收进随身的盒套里,答:“等师兄回来。”

说着,那一脸冷肃的小孩儿想要用放在地上的佩剑撑住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可脚甫一挨地,他便低哼一声,蹲下身去,本来冷淡的表情微微扭曲。

徐行之皱眉:“怎么了?”

九枝灯咬一咬下唇:“没事。”

徐行之啧了一声,蹲下身去,捏了捏九枝灯根本不敢挨地的右脚脚腕。

九枝灯站立不稳,倒进了徐行之怀里。

血嗡地涌上了他的面颊,一张苍白冷淡的面孔此时添了好几分慌张。九枝灯强作无事,试图从徐行之怀里挣扎起来:“……无妨,只是坐麻了而已,缓一缓便能好。”

徐行之笑笑,把他扶正,转过身去,就地一蹲:“上来。”

九枝灯脸愈加红,捏住衣角的手指松了又紧:“……师兄,不必。”

徐行之背对着他调笑:“怎么,觉得师兄背不动你?”

“不,不是……”九枝灯金鸡独立地站着,难得结巴了起来,“师兄,这样……不成体统。”

徐行之:“什么是体统?师父不在,师叔也不在,我就是这里的体统。上来。”

九枝灯的决心下了又下,终于羞涩地爬上了徐行之的后背:“辛苦师兄了。”

一旁的重光眼巴巴地看着九枝灯环住了徐行之的颈项,颇不服气。

他拉了拉徐行之的衣角。

徐行之回头:“怎么?”

重光咬住唇,委屈道:“……师兄,我的脚也麻了。”

最后的结局也不难想见,两个人同时趴在了徐行之后背,各占一边。

两人都清瘦,一同背起来也不费劲。

确定这两只都在自己身上挂稳了,徐行之才迈步往内殿走去。

但才走了一会儿,背后就有骚动传来。

两个孩子气的家伙刚开始只是在背上你一下我一下地挤兑对方,后来开始动手互掐,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下手狠了,两人甚至开始伸脚去踹对方的小腿。

徐行之不得不站住了脚:“……你们干什么?“

重光不服气道:“师兄是我的。你往那边去。”

九枝灯:“不去。我的。”

徐行之哭笑不得,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两位,两位,师兄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被你们抢来抢去的?再吵就让你们自己下来走。”

于是世界总算安静了,徐行之背着他们,朝一片辉煌灯火中走去。

那灯火渐黯下去,眼看着浓缩成了一点微光,又猛地亮了起来。

徐行之眼皮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仍在蛮荒中。

或许是在蛮荒里做梦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徐行之周身乏力,胳膊酥软得要命。

好不容易爬起半个身子来,他才发现周望竟然在他房间里,她背着一双巨刀,靠墙抱臂而立,面上还隐隐有些不满之色。

徐行之忍住头脑的昏沉,出声询问:“你怎么在这儿?”

周望指指外面:“封山的人来救他们的主人了。这次他们打得发了疯。孟大哥叫我在这里看好你,免得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徐师兄依然是父爱全开

第13章 刑讯逼供

外面喊杀声着实不小,听也听得出来,来犯人数众多,与徐行之初到蛮荒那日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好在,与那日不同的是,孟重光守在外面。

旁人的战力,徐行之不能算是很清楚,但孟重光可算是他话本里养的亲儿子,有他守戍,就算半个蛮荒的怪物把塔围住,孟重光亦能全身而退。

徐行之说不清那种安心感源自何方,索性不再多想。

他听了一会儿刀兵之声,便取来衣物,草草裹在身上,又懒洋洋地躺回了榻上去:“封山之主,就是那个被拘在小室的人?”

周望点头。

徐行之心中更有数了。

尽管早就知晓孟重光在蛮荒中少有人能匹敌,但身为封山主人,兽皮人仅和孟重光打了一个照面,便被手撕成那副德行,可见孟重光的确是不能轻易下嘴的硬骨头。

脚上镣铐已去,徐行之半眯着眼,活动几下脚腕后,若有所思地问:“你刚才说什么?那些人是拼了性命,前来救主吗?”

周望道:“据我所知,在孟大哥和我舅舅他们进入蛮荒前,封山之主才是这一带的主人,享四方朝拜。自从孟大哥进入蛮荒,在此处定居后,这封山之主便处处被孟大哥压一头。所以封山一向对我们深恶痛绝,时常趁孟大哥不在,率人来剿杀我们。不过这一次,他们竟等不及孟大哥离开,倾巢出动,一味冲杀,誓要把他们的主人夺回,倒真是重情重义。”

徐行之仰头望着帐顶,笑道:“……重情重义啊。”

周望:“有哪里不对?”

徐行之说:“哪里都不对。”

周望疑惑,不再靠墙而立,而是走到床边,抱臂靠在雕花床框边,看向徐行之:“怎么说?”

徐行之双手垫在脑后:“我问你,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被封山掳走,若想救回,需得趟过刀山火海,你可会去援救?”

周望不假思索:“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自然是要去的。”

徐行之:“因为什么?”

周望反问:“这还需要原因吗?”

徐行之:“为何不需要呢?”

周望皱眉:“什么意思?”

徐行之笑:“人少的地方,纷争会少;人愈多,纷争愈盛。封山在蛮荒扎根多年,盘根错节,手下众多,犬牙交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封山之主的位置。我若是封山之人,才不管这封山之主死活呢,保存实力,趁机夺取封山大权才是正道。可是这样?”

周望想一想,这话虽无赖,倒是有几分道理,便追问道:“……所以?”

“你刚才说,封山之人倾巢出动,竭死拼杀?”徐行之说,“我信这世上有重情重义之人,却不相信这封山成群结队、漫山遍野,皆是赤诚之辈。他们这般拼命,必然有所图谋。”

他翻身坐起,下了结论:“……那封山之主身上,必然有值得他们拼命的东西。”

说着,他冲周望眨了一下眼睛:“怎样?跟我去瞧瞧那位封山之主,看他手中握着什么筹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