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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3)+番外

高个子强忍惊惧,厉声喝问:“谁?”

他的尾音难以抑制地发着抖。

半晌后,高深密林的梢头传来一个浪荡的调侃声:“……我是你们的良心。你们很久都不跟我说话了,我很伤心啊。”

高个子已是慌得出离常态,破口大骂:“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就滚出来!休要作怪!!”

在那作怪之人滚出来前,数十道闪烁着灵光的三寸飞刀自林间激射而出,笃笃地扎入树干间,用刀片给两人做了个事无巨细的人体描边。

唬得高矮二人两股战战时,一道白影自林间叮铃铃地徐降而下。

来人双手空空,负手而立,一身霜雪白衣,头戴玄色乌纱卷云帽,长发被一条缥色发带简单挽起。他脚尖轻踮,落在了潺潺流淌的溪水前。

来人手腕上绑着一颗六角铃铛,那便是叮铃铃响动的来源。

刚才还惊怒交加的高矮两人看清来人容貌,竟是比刚才还要胆战心惊几分:“……徐……徐师兄?”

男童好奇地站在溪中,仰望这个年轻又英俊的青年。

被二人唤为“徐师兄”的青年不疾不徐地走至溪旁,探出右手,掌心倒转,一握一收,把高矮两兄弟钉成了挂饰的刀片便悉数飞回到他手中。刀片形态融变,化为一把竹骨折扇。

他把扇子摇了两摇,眼中含笑。

男童眼中的好奇之光愈盛。

高矮兄弟两人自树上跌摔在地,破衣拉撒,面如死灰。

矮个子的袖口被流火烧焦了一处,他一面用手掩着,一面急急地申辩:“徐师兄,莫要误会,我们只是看到这孩子身上有浮玉果,所以想管他要……”

青年走到了男童身侧,低头一看,恰好看到了他脚腕上用藤蔓串起来的浮玉果。

许是青年生得太俊美,男童被他看得竟有些羞赧,把脚不自觉往后藏了藏。

青年在看到那被随便串起来的珍果时,眉头一挑。

他很是大胆随意地摸上了男童柔软的头发,又拍了拍,问高矮二人道:“我问你们啊,这个孩子是‘颙’吗?”

男童唇角抽了抽,竟是忍住了被摸脑袋的不适感,动也没动。

高矮二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青年又耐心地问了一遍:“我问你们呢,这个是不是‘颙’?”

高个子虚着声音答道:“不……”

青年动作略有轻佻地一甩衣尾,松开男童,涉过溪水,走到了高矮二人身边,弯下腰来质询:“他不是‘颙’,你们管他要什么啊?到了人家的手里,就是人家的东西,你们倒好,用铁枪指着人家脖子要?我问你,这究竟是‘要’,还是抢?”

矮个子快哭出来了:“是,是抢……”

青年面色一凝,将扇子啪的一声合拢,用扇柄照两个弟子的脑袋上一人一下,训斥道:“抢,抢。抢人家的东西啊,真有出息,周北南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日记: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捡到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重光,开心。

重光日记: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未来的媳妇主动送上了门,开心。

第8章 人生初见

训话完毕,姓徐的青年照高个子的屁股一脚端了上去:“跟人道歉,然后滚。你们今年的资格取消,后年东皇祭祀礼时再来。”

高矮二人一身淋漓大汗,面如金纸,衣衫尽湿,跪在地上不住叩首:“谢徐师兄,谢徐师兄……求师兄别告诉周师兄,不然我们定然要被逐出应天川……”

徐师兄嘴角忍不住一扬,摇着折扇,道:“逐出应天川?要是周北南知道你们犯在我手里,不把你们脑浆子打出来才怪。”

高矮二人组瑟瑟发抖:“……”

将他们逗弄够了,徐行之也不再刁难他们,由他们跟男童道了歉。

没得到徐行之的允许,他们垂着脑袋,根本不敢起身,而男童只顾盯着徐行之看,满眼的好奇。

徐行之问男童:“怎么样,愿意原谅他们吗?”

男童丝毫不看那高矮二人,面对徐行之乖乖点头:“嗯!”

徐行之俯下身,一手拎了一个,往前方一推:“滚滚滚,别给我四门弟子丢人了啊。”

得了徐行之的命令,两人驭上法器,狼狈而窜,跑得比兔子还快。

徐行之抬脚欲走,却被一只小爪子牵住了衣裳后摆。

男童踮着脚尖,试图将浮玉果递到他手里。

“我用不着这个。”

“东皇祭祀。不要吗?”男童眨巴着眼睛,极力推销,“……他们两个刚才都想要的。送你。”

徐行之笑吟吟地用折扇把男童的小爪子压下去:“他们是参加比赛的,我不是。我是东皇祭祀大会的秩序官。”

男童听不懂,只好抓紧徐行之的衣摆,像是要他给一个解释。

左右闲来无事,徐行之低头检查了一番颈上的珠玉碎链,确定珠玉没有异常,才走向男童刚刚坐着濯足的青岩,跳将上去,又拍拍自己身侧,示意男童过来坐。

男童也涉水走过去,紧靠着徐行之坐下。

徐行之说:“你倒不认生。”

男童挺胆大地伸手去查看徐行之颈间的珠玉链,被徐行之一把抓住了手腕。

一股灵力悄无声息地通过手腕经脉渗入男童身体,男童却面色如常,任由徐行之的灵力在自己奇经八脉间游走一圈,丝毫不忌。

徐行之惊奇地感叹一声:“是个有灵根的孩子。”

男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什么是灵根?”

徐行之解释:“凡求仙问道之人,若想有所成,根骨、悟性与努力缺一不可。你的灵根倒是很不错的。小家伙,你爹娘呢?”

男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没有。”

徐行之一愣,随即宽慰道:“没事儿,我也没有。”

男童把头埋得更低:“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母。”

“……差不多。”徐行之轻松道,“我娘去得早,我只有一个同胞兄长。要不是我师父清静君收了我作徒弟,我怕是还在街上跟一群小混混争地盘。”

说到这里,徐行之照例开扇,准备给自己扇扇风,没想到男童竟然握住了自己的手掌,满心疼地捏了捏。

为了安抚徐行之,男童又捧上了浮玉果:“果子。给你吃。”

徐行之笑,再次把果子推拒开来:“当年第一次来令丘山,共抢了两颗果子,我偷着吃过一颗。汁多肉鲜,但吃起来渣滓也多,碜牙,不好吃。”

男童特别认同地点了点头,把被徐行之判定为“不好吃”的果子揣好,又提出了问题:“你刚才说,‘秩序官’,那是什么?”

徐行之挺耐心地解答:“仙道四门每隔两年都会举办东皇祭祀大会。原先,各家弟子不分内外门,一起争夺祭品,所得祭祀品越多越珍贵,最后便能充当东皇祭祀的祭祀官。我连着六年都是祭祀官,太累了。因此在协商后,我们四门的首徒均不参加争夺,而是担任秩序官一职,分管几片区域,以免比赛中出现问题。”

说罢,他用指尖撑起自己颈间的珠玉碎链,将上面几处闪光点指给男童看:“瞧,我分管玉山、令丘、章莪、皋涂、太华五处山峦。祭祀之物都相当难得,往往都有怪物看守;如果有弟子在这五处动用灵力,苦战不下,我便会前往帮忙。”

说到此处,徐行之不禁想起半月前,自己曾为着祭祀礼,提前来过这里查看过情况。

他寻遍全山,竟全然没有发现‘颙’出没的踪迹,浮玉果也是无兽看守。

这些个珍宝灵果,竟活像是一堆生长在山野间、静静等待腐烂的野生西瓜,着实奇怪。

徐行之解释:“本来我想着前来令丘山找浮玉果的弟子是完全无需动用法力的,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他们会动用法力,对你一个凡人出手。”

男童配合地露出惊怕的表情,看得徐行之不禁心软,摸摸他的头发,只觉柔软趁手,便自作主张地多顺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