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个字直接成了气音。谢尧轻笑一声,依她的话将人抱到床榻上。
香炉外青烟四散,谢尧看了眼,欲将燃香熄灭。谢惊枝止住他的动作。
“不用。”她的脸颊有些红,却仍坚持,“不用熄。”
这香会让人产生幻觉,但对谢尧无用,昨夜替她压制后便也与普通暗香没有区别,唯一剩下的大概只有调.情的作用。
她知道昨夜谢尧没有真的做什么,大概是怕失控。谢惊枝敛下眼眸。
可是偶尔,她也想看看他为了自己失控的模样。
她攀上他的脖颈吻他,像是一种确认。
礼教束缚的枷锁在顷刻间崩塌,泪水自眸中溢出。
她的嗓音近乎嘶哑,谢尧罕见地没有立刻哄她。
欲望仿佛大海,摇曳的浪潮裹挟着更深的不安。她的指尖深深嵌入谢尧的肩膀,意识不受控地堕入昏黑前,哭音渐渐低下。
“谢尧,你一定要等我。”
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等我。
第146章 如瀑暴雨如瀑,为天地都覆上一层暗色……
暴雨如瀑,为天地都覆上一层暗色。
涌动的暗潮隐没在山庄看似如常的气氛中,耳畔不时传来细细低语,试探而来的神情讳莫如深。谢惊枝没有过多停留,淡淡抬眸。
远方沉幕同样积了大片浓云,只怕整个南疆,此刻都是这一场议论纷纷的大雨。
往前百年,不,就是再往后百年,南疆也再等不到这样一场大雨了。
“姑娘,止步。”
殿前驻守的侍卫持剑而立,见人靠近,指腹压鞘。
“主人可在?”谢惊枝稍稍朝后退了一步,“我有要事禀报。”
“主人有吩咐,今日不见客。”
灯烛映窗,殿门却紧闭不敞开,让人从外窥不见半分。就如同现下整个山庄,被牢牢围困成一座死城,只进不出。
“我知晓了。”谢惊枝面色寻常地朝侍卫颔首,转身朝来时路走去,步伐稳重。
“等等。”
她回头朝侍卫一笑:“可还有事?”
“不知姑娘是负责何处的侍女?”
利刃离鞘闪过寒芒,谢惊枝连呼吸都未乱过一瞬:“回大人,婢子调离别院未久,近日主要负责公子起居。”
侍卫审视她片刻,方点头让她离开。
直到身后视线被重重雨幕遮挡,谢惊枝才陡然肃了神色,疾步往密林而去。
那日谢尧领她回来的小路,可以暂时避开那些在暗中不断窥视的视线,
这雨是依大熙境内的第二次雨期而至,可南疆地界燥热,雨水历来不会持续多久。无论是谢尧所言还是芜澈查到的消息,芜惜泊都会在三日后动手,可如今分明才到第二日。
今晨有人请了谢尧离开,不多时,山庄便成了一座死城。消息递不出去,不知道芜澈那方是不是已有察觉。
芜愿是芜惜泊手中的一张底牌,若是他要提前动手,密林深处一定会有动静。若想从山庄中出去,那里是唯一的机会。
林中阵法她已熟记于心,只要寻准时机,她就能将芜愿带出去。谢惊枝一双眸色泠泠,水花飞溅沾湿裙摆,终是泄去心间那一丝隐隐的不安与焦灼。
依旧是那一处密不透风的别院。谢惊枝隐于密林丛中,在院门数丈外停下。
与那日将别院守得水泄不通的兵侍不同,今日院外驻守人数远不及那时所见。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又一队以纱覆面的侍女到来,谢惊枝屏息凝神,在末尾那人靠近树丛的刹那,贴身而上以手帕捂住那人的口鼻。
来山庄前芜澈特地给她的迷药,足够让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睡上三天三夜。
将软下去的身体飞速拖入林中,她取下她面上的薄纱戴上,一个闪身跟上队伍的脚步。
为首之人将腰牌递上,兵侍很快放行。谢惊枝垂首而立,跟在最后进入了别院。
总算是有惊无险,她还未来得及松下一口气,为首的侍女突然转过身来。
“暗道中车马已备下,止水、秋月,你们二人速将人带去。”
话音落下,她身前的那人转身往一侧回廊而去。谢惊枝眸光一闪,犹豫半刻,亦紧步跟了上去。
院内置景与普通庭院并无不同,行廊却千回百绕,谢惊枝一边暗自打量周身环境一边记下来路,最终在一处再寻常不过的厢房前停下。
名唤“止水”的侍女将房门打开,谢惊
枝走进去,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一时只能听见窗外细密的雨声。
轻到极点的脚步仿佛一声一声敲打在人的心上,厚重的帷幔自榻前掀起,哪怕早已做过心理准备,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谢惊枝仍是没忍住颤了颤。
女子青丝散落,发尾乖顺地伏在巨大的锁链之间,手腕、脚踝均能看见轻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