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六有个酒会,在庆岭,想不想去?”他靠在一旁问。
林听晚想都没想,摇头拒绝:“不要,那种地方好无聊。以前我和姐姐被拽着去参加,她半道跑路穿着礼服去路边吃烧烤。我就比较惨了,跑不掉,只能当一个见人就笑的洋娃娃,还要嘴甜,几个小时下来脸都僵了。”
季琛当然知道,以前的她出席这种场合,都是父母社交的陪衬。但如今不一样,他带她去酒会,并非想让她换个身份做陪衬,而是她自己,独立完整的个体,在酒会上玩得开心就好。更何况她这么贪杯一个人,在酒会还能解解嘴馋,虽然他不那么赞同。而他要做的,不过是在这种场合为她托举,给她兜底。
如果她能在酒会认识新朋友,或者于她有利的合作伙伴,未尝是件坏事。
这种场合是机会,也是她拾阶而上的平台。他其实有点矛盾,情感上的占有欲想让她只能攀附着他向上生长,但又希望她不拘泥于他这一种选择。所以想把她推出去一点点,但仍在他的庇护之下。
这次酒会也不一样,岳家会去,岳辰会去,能让她看见点有意思的事儿。
林听晚站在全身镜前,拿着耳坠在耳边比划。季琛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压下来,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不紧不慢。
“你不和我一起去,他们会觉得我结婚是假的。”他压低声音,几乎是靠在她耳边,声线勾人,“老婆,帮我挡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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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席酒会的当天,林听晚特意戴上了那对珍贵璀璨的水滴宝石耳坠。
季琛给她开车门的时候瞧见,笑了声:“这就戴上了?”
林听晚调整车内后视镜,看了看耳朵上这副耳坠,答得理所当然:“显摆啊。酒会那么多人,买来不装,等于白买。”
季琛低头闷笑。
再次被她这副娇俏可爱又很有意思的样子击中。
抹胸的鎏金黑蓝色鱼尾长裙,长发梳起来,两枚漂亮的黑色绸缎蝴蝶发夹,缀着珍珠。季琛伸手,指尖刚碰到她脑袋上的珍珠,就被她抬手拍开。
“别乱动。”林听晚眉间轻蹙,抬手小心翼翼地拢了拢,“掉一颗珍珠一万块钱呢。”
季琛的手悬空两秒,收回,淡淡道:“打人这么疼。”
林听晚顺嘴:“你打人才疼好吗?断掌吧,你那天晚上打我屁股的时候有多疼你知道吗?”
季琛眯了眯眼,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她:“哭是因为这
个?”
林听晚没好气:“不然呢?”
深邃的眼眸里卷着难以捉摸的风,季琛哦了一声,笑道:“以为让你爽了。”
“……”林听晚无语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往前一步想捂他的嘴,又有些迟疑,在原地踌躇稍许,她干脆一跺脚,转了步子,往酒会厅堂里面走。
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人来人往的,真怕别人听见点什么。
果然有人早就注意到她了,拿着酒杯径直朝她走过来,客客气气地同她寒暄,问候中带着不确定的猜测,你是季总的夫人?
“是,但我有名字。我叫林听晚。双木成林,‘听雨支高枕,下帘留晚香’的听晚。”林听晚拿走那人递来的酒杯,微微扬了下手腕,轻巧地跟对方碰了个杯,直接走掉。酒没喝,顺手放在路过的长桌上。
她这人看感觉,第一眼就不喜欢、让她感觉不太舒服的人,她不会再接触,也不会给面子。早看见屈炀坐在角落的麻将桌跟前,还有姐姐的好友齐霏,她径直走过去,和齐霏打招呼,甜甜地喊姐姐,转过头对着屈炀就换了张脸。
屈炀哇了一声:“你不去演戏真是影视界一大损失,表情管理这么牛逼。我很招人恨吗?给不了我一点好脸色。”
“对你笑多了我老公吃醋怎么办?”林听晚自然而然地加入他们三缺一的麻将局,“我明明是为你考虑,这么体贴,别不识抬举嗷。”
屈炀真是懒得听她这些没一句真话的屁话。
他瞥见在酒会场上和人周旋的季琛,感觉他们这一桌和季琛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他们是游手好闲、游戏人间的少爷小姐,季琛才是在这个充满利益置换的成人世界里运筹帷幄的大人。
摸了牌之后,扔出一个六筒,他朝齐霏诶了一声:“咱三哥真是男模身材。”
齐霏正考虑打哪一张牌出去,抽空瞟了眼,脱口而出:“废话,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睡他。”
话音落下突然意识到桌上坐着林听晚,而且在她正对面,她恍然收声,张了张嘴,试图苍白地挽救,“呃……我的意思是……”
“哎呀,我知道,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林听晚说,“他要是男模身材那也是头牌啊,我愿意为他开香槟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