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床头的水没喝?”季琛说,“再给你倒一杯。”
林听晚想,起床的时候在和这副不熟的身体打架,谁能注意到床头放着一杯温水。
她坐在衣帽间矮柜台上,等季琛端着杯子回来。喝了两口温水润润嗓子,她刚张嘴,被塞了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措手不及凉了她一下,头皮发麻。
“什么东西?”她作势要吐出来。
季琛勾着她的下巴,阻止她的动作:“护嗓片。”
林听晚哦了一声,乖乖含着:“昨天晚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忘了说,非常重要。”
季琛瞧她这样子,其实猜到了七八分。
“重要的事都能忘,光想着睡我是吧。”
“……”
林听晚屈腿,视线向上,无语地看着他。他说这话的时候太自然了,没什么大的情绪变化,表情也很淡,好整以暇的姿态。
林听晚没接他的话茬,继续说:“我觉得我可能还是需要一下你的。”
季琛:“比如?”
“比如……”林听晚沉吟,也不和他兜圈子了,干脆坦白,“你应该知道我要开酒吧的事,你别装啊。季总无所不能,这点小事儿都不知道的话我瞧不起你。”
她噼里啪啦扔过来一堆话,季琛低笑了声。小姑娘不仅会打免责声明,还很会在关键时刻逼人一把。就像一场游戏,不管是不是她先开始的,她随时可以喊停,主动权永远在她手里。
他也没装,直截了当的问:“想开在哪?九街?”
这地方是她最常去的,也是遍地酒吧的地方,几乎一家挨着一家。说起来不只是酒吧一条街,而是一整个酒吧小区。
林听晚却摇头:“九街的竞争力太大了,还乱。我不被那些老地主整死,也要被客人整死。而且那个地段很贵的,不在我的预算范围之内。我这段时间跑了好几家酒吧都很一般,我再调研一下。这件事不着急,也急不得,毕竟我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像屈炀那样脑袋一拍就开酒吧。和你说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你人脉广,地方熟,要是有什么比较合适的地方,记得和我说。”
她说正事的时候很正经,偶尔攒眉蹙额,在思考、在决策。
见过太多她私下胡闹的样子、吊人胃口的样子,头一回见她如此正经的样子,季琛听得入神,看得也入神。
不一样。
不一样的漂亮,不一样的有魅力。
她明明在发光。
林听晚抬头发现他在走神,随即不满皱眉:“和你说话呢,听进去了吗?”
季琛眼眸里的光微微偏移。
“你要是敢说没有我会杀了你的。”林听晚捧着杯子喝了两口温水,“我嗓子本来就因为你变成这样,还耗费口舌说了那么多话。”
季琛笑了笑:“听进去了。我的错。”
回答了她的两句话。
林听晚撇嘴:“认错态度一般。”
再抬头,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一个丝绒盒子,红色丝绒,质地就很不一般,估计盒子里的东西价值不菲。
漂亮的红丝绒盒子打开,是一对水滴形状耳坠,碧蓝宝石晶莹剔透,在自然光下折射出星芒。宛如两滴从深海之渊捧起的泪珠,在光线下缓缓流转着碧波暗涌。耳坠底端垂落一片银色雪花,随风摇曳,似月光洒下时雪花缓缓飘落在海面。
这对耳坠林听晚见过,在姐姐林落烟的书房里,一张照片。是姐姐很喜欢的北欧设计师的作品,起拍价估计就得上千万。
“礼物。”
季琛直接把盒子递给她,动作随意,惜字如金。
林听晚愣了下,看到这么昂贵的珠宝,震惊于他的购买力,更是忍不住吐槽:“送的这么随意,你当是两元店的小玩意儿吗?”
说完又觉得这对耳坠的价钱对他来说可能的确只是很小一笔支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不应该在比较重要很有氛围的场合送给我吗?偶像剧里都挑女主生日,或者什么七夕情人节,吃个烛光晚餐什么的。你这送的……”
季琛闻言挑眉,朝她勾勾手指:“还来。”
林听晚立马关上盒子,收好,眉眼弯弯:“给我了就是我的了,自愿赠与。”
瞧她这副见钱眼开的财迷样,季琛骤然失笑,眉目卷着缱绻的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惹你生气,哄你,不算重要?”
说实话,林听晚的确有被哄到,昨天晚上他过分的行为她暂时可以不和他计较。
指腹摩挲红丝绒盒子,她在心里感慨,真好,她有一个会爆金币的老公。
“那希望以后多一点这样的哄法。”林听晚说,“多多益善。”
她笑起来很漂亮,笑容也非常具有感染力,能让看着她的人也同样感到开心。季琛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就感受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