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刚转身,季琛就从衣帽间出来了。
“一起走。”季琛淡声道,“卫择在外面,早餐在他那,你先上车。”
林听晚“哦”了一声。
那今天也蹭一下车吧,反正顺路。
走出家门下了台阶,林听晚抬头看见站在大门外的两个人和一辆车,顿了下。
阮月笙隔着门栏撞上她的视线,卫择在她身后,表情欲言又止。
林听晚很难讲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有点意外,有点好奇,还有点想看戏的八卦成分。于是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再看向阮月笙,忽的笑了起来。
卫择觉得她这笑简直不怀好意。
“这位姐姐我见过。”林听晚快步走过去,打开门栏,笑眼盈盈,“前几天和季琛一起参加珠宝展。”
阮月笙看着她,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和他一起,只是碰巧。”
讲话温温柔柔的,林听晚觉得她的声音有点好听。像水,像加了半勺蜂蜜的温水。
林听晚笑意更甚:“误会什么?”
阮月笙来这里的确是有事找季琛,他们家之前和季氏有一个项目合作,最近有收尾工作,但季琛迟迟没有回国。恰好她这几天在英国,父亲便把收尾工作的文件交给了她,让她今天带给季琛。
她知道,父亲完全可以亲自跑一趟,既表明对跟季氏合作的态度,又显得有诚意,说不定以后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但父亲这么做,无非是想借此制造她和季琛相处的机会。
但她内心纠结,始终觉得这样不对。
她是喜欢季琛,但她不想、也不愿意介入别人良好、稳固的关系。
来英国的时候联系他,一方面是因为季老太太再三叮嘱,她很为难,另一方面是觉得吃饭而已,就算是普通朋友或者认识的人吃顿饭也没什么吧。当然,不排除她有那么一点私心作祟,还是想见他。
包括现在。
也仅仅是想见他而已。
“我是喜欢季琛。”阮月笙没再进行任何苍白的解释,索性直接挑明,“他如果没有结婚,我会和你公平竞争。但是你们已经结婚,我不是上赶着当小三的死绿茶。”
林听晚笑着看她,眼底泛着秋波,带着几分玩味和缱绻。她有点喜欢阮月笙的声音,但她这人说话难听,尤其是在不清楚对方是讲真话还是玩战术的时候:“所以要大发慈悲地成全我们?这实在是太伟大了,姐姐。”
阮月笙看她的眼神发生了点变化,像是发现了在她认知之外,有些新奇的东西。
“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人说话就这样,难听。至于有没有恶意,你说了算。”林听晚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又从车窗探出脑袋,朝卫择伸手,“我早饭呢?”
卫择把放在前排的早饭拿给林听晚,顺便解释了一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三哥没前任。”
林听晚闻言抬头:“他女人过敏?”
卫择顿时无语:“嫂子,少看点霸总小说,容易把脑子看坏。”
林听晚撇嘴:“生活这么残酷,看点成人童话怎么了,要你管。”
卫择举手投降:“我没管,我不敢,你可别跟三哥告状。”
扯开贝果的包装袋,林听晚听见
这话眨眨眼睛,是真好奇:“我跟季琛告状,他会扣你的工资吗?”
卫择认真想了想:“可能会。”
“哦——”林听晚拖着长音,“那我知道了。”
卫择忽觉不对,试图挽救:“但我和三哥是过命的交情。”
林听晚点头:“难怪你这么嚣张。”
卫择:“你也不赖。”
林听晚:“那当然,我是他老婆。”
卫择:“哦,恭喜你。”
“……”林听晚哑然。
他这话怎么听着好平淡,又带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搞得她窜上来一股无名火不知道要往哪里发。只能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半天,然后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贝果。
阮月笙站在路边,看着他们有来有回的,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去他们的话题,也有点羡慕他们之间如此舒服的关系。
说话不用遣词造句,不用刻意,迎来送往非常自然,完全是相处得很舒服的朋友。就算卫择是季琛的特助,林听晚和他的相处也没有任何距离感。
林听晚身上有一股什么都无所谓的洒脱感,很从容。说得难听点,就是“有什么啊大不了死”这样的态度。
和她截然不同。她做什么都要顶着阮家的身份束手束脚,要大方得体,不能丢了阮家的脸面。
阮月笙突然有点羡慕。
羡慕林听晚这样肆意洒脱、无所顾忌的人生。
阮月笙是来找季琛谈公事的,林听晚觉得没意思。而且季琛看见阮月笙的反应也没有达到她的预期,还以为是什么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呢,看样子不是,他的态度太淡了,淡得像一杯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