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拼定是不行,只能智取。
只见北部与王都相隔甚远,地势地形也不甚相同,且路上有些地方,若是人少还倒好办些,只是人若多了,那便不好走。
这十万大军想轻松过江越野,怕是难,尤其是渡江,堤坝能走,但若只是靠着一条路,定是要耗费不段的时间,且会长时暴露行踪。
虽然这齐良如今不忌惮柔伊,可行军之人不会如此大意,若是想得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便只能分散开来,绕远走些蹊径......
只是这条路地形复杂,单凭齐良人不可能会知道那些个蹊径,若是他们一路都有蹊径可走,那便是有人早早便探了路,亦或是有人引路!
如今已近四月,早已立春,那复雁江的冰该是解冻了,纵然齐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略过堤坝和蹊径渡江。
“传令下去,立即派左都候带上一支人马即刻去复雁江设伏,若是见到他们的探路之人,一律斩杀。”她看着舆图,沉声吩咐道。
没了探路之人,齐良只能无厘头的往堤坝上走,届时将堤坝损毁,便能在那处拖延一时,若她猜的不错,齐良定是会兵分两路。
如今王都虽然兵马不多,可毕竟还是了解地势地形,能抢占先机设伏,待到另一只队伍走到那蹊径之地,便能将其一举歼灭。
只是......这毕竟是她的猜想,照平日魏时崇教给她的,齐良的将领大多会如此行事,可若不然,她便无计可施,只能与其血拼一场,最后保不齐会命丧于此。
魏时崇远在商道,本就是以少战多......她不可能再修书给魏时崇,叫他回来。
所以眼下只能赌一把了。
“这王都竟无一将才可带兵前去补兵设伏...”蔡泱默默叹道。
她只知道左都候早年操练兵马,对带兵一事也甚是熟悉,可终究只剩他一人可领兵出战,另一路,便再无人可上了。
这柔伊的文臣迂腐,又从不屑于武夫打交道,指望他们哪怕是督工也定是行不通的。
蔡泱闭了闭眼,如今也只剩下她可前往。
临行之际,她又默默回了寝殿。
奶娘本在配着璋儿玩,可璋儿眼尖,一下就瞧见了放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阿娘,便转过身来热情的挥着小手,仿若在向蔡泱招呼一般,小脸热的红扑扑的,可爱的紧。
蔡泱走过去抱起璋儿,感受着怀里一处柔软温热,心上一疼,眼泪就这么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看着璋儿天真的笑脸,蔡泱望着璋儿的一双浅瞳愣愣出神。
她忽的好想魏时崇......
蔡泱抿唇,又将璋儿抱在怀里,
自言自语的柔声道:“璋儿,若是阿娘真的回不来,记得日后一定要听你阿爹的话...”
她闭眸,心里纵有万般不舍,却仍是将璋儿放了回去,而后起身,毅然决然的出了殿门。
*
事不宜迟,若是骑马会快上许多,只是她不会骑马,只能快些备上车辇,带着人悄悄出了城门。
那群文臣虽是不通人情,可一到紧要关头,也算是齐心协力,义正言辞说定会照看好王都。
如今王都一兵一卒也无,全被左都候和蔡泱带了去。
左都候世子宁世澜如今病的愈发重了,蔡泱便将他接到宫中找医师诊治,甚至还用上了随她一起来柔伊的东辰太医。
如今宁世澜的病也大有好转,左都候被收了兵权,只求个安稳日子,最大心愿便是独子能平安,现下,左都侯对蔡泱更是感激不尽了。
所以派遣左都候做此事,蔡泱也放心,总归不是毫无筹码,既然做了便不能回头。
她心里若说不慌,那定是假的。
毕竟除了王都之外,她涉足过的地方甚少,再一路北上便更不熟悉了。
单凭舆图,她只是口头将对战计策说了出来,可若要是亲身经历一番,她也从未做过这些事...慌张定是有的。
路不算远,脚程却快,她穿的衣裳是便于做事的短衫,墨发高高绾起梳成了东辰的样式,与在柔伊的装扮大相径庭。
饶是琉霜见了她都要感慨一声。
不过七日便到了浅滩之地,看似水浅处仅及马腹,实则内里有巨石,只要将石头捣碎,便能水淹群人。
此处的河水大多都解了冻,仅有少数薄薄一层的浮冰,一戳便破,四散开来。
蔡泱看着眼前萧索,将披风解下来,伸出手来感受此地温度。
若是南疆之地,这前滩的芦苇该早早便长就一米之高,只是柔伊本就寒冽,越往北走更甚。
她吩咐将早早备好的东西尽数用上。
......
数日竣工,只待请君入瓮。
此处暗渠甚多,蔡泱所带之人仅有一万,此记必成,决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