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双方便打起来。
魏时崇手起剑落,一人抗下三人的剑,有些吃力。
他没得选,魏时兆出逃,他没时间再回王都调兵,必须速战速决。
他不能将蔡泱一个人丢在王都。
想到蔡泱,他怒吼一声,手上使劲将三柄剑一齐压了回去。
胥启退后两步,看着眼前杀红了眼的魏时崇,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他忘了,眼前之人,不光是个只会看文书的王,更是柔伊百年来唯一的战神,只要留他在战中,那便是泪血飞溅,所向披靡。
魏时崇从未打过败仗。
胥启咬咬牙,又差遣了一众人上去与之厮杀。
忽的,从一旁的酒肆里冲出一群身着布衣、手持长棍的人,飞速冲进来,用长棍捯饬着胥启的蒙面手下。
胥启蹙眉。
魏时崇见状,虽是不解,却也未阻止。
这长棍随比不得刀剑,确是不通练武之人的最好武器,以长度做优势,轻而易举便能将敌方捅出个半尺远,伤人伤在内里,疼的堪堪要人性命。
胥启低声咒骂一句,不知魏时崇还有留有这样的后手。
可当初监视燕城时,为何没有将这一群人揪出来?
从酒肆里出来一群又一群人,末端,走出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男人。
胥启一惊
可不就是前些时日称家中破产的安家家主——安博远。
“胥启,你以为只有你知晓大王的行踪?”
安博远阔步往前走,身后跟着的持棍人少数有百来个。
胥启看着周遭厮杀成一团的安家家丁,心上慌乱,听着安博远的话咽了口唾沫,佯装镇定:“安家主,许久未见,你这是做什么?”
安博远冷哼一声,前几日他忽的收到安邵的信,说他已到了王都,只是身无长物,又无亲信帮衬,本以为要露宿街头,幸得王后相助,又答应王廷亲自出马摆平燕城事端。
自那时起,他便派人时刻盯着燕城中的风吹草动,在必要时助王上王后一臂之力。
王后到底是有本事,她竟能悄无声息的来去,倒是未叫人知晓行踪。
不过大王就显得疏忽了些,前阵子去买粟黍,又是出手阔绰又是训斥店家,不知道买不买得起,好生叫人稀奇。
这边露出了马脚,那掌柜店中的粟黍确实是安家送的不假,可掌柜一向防着胥启这帮子官宦,怕这怪人是胥启的爪牙,便偷偷去见了安博远。
安博远自然不愿理会胥启,慌忙叫身后的家丁往上冲,朝魏时崇道:“大王放心,燕城安家定会助大王平定叛乱。”
魏时崇又将一人踢出半米外,缓了半瞬,安家?
便是蔡泱前几日同他说的燕城安家?
那便不用怀疑了。
隼不言突破重围跑来助他,问:“这安家是来做什么的?为何要助我们?”
“是先前我娘子结下的善缘,不必多虑,尽快料理完此事。
”
隼不言知道他心系王都,便也没在多问。
胥启见他带的人愈加少了,吓得连连后撤,手肘碰到了一旁几欲昏死的云父,他愣了愣,随即哼笑一声。
将人接过攥在自己手里,胥启朝魏时崇高声喊道:“王上不是最心系百姓?如今我手里这条人命,不知王上是要还是不要。”
魏时崇闻声一愣,转头看去,云父被胥启掐着颈脖,奄奄一息。
一侍从见他疏忽,忙凑上去一剑落在他手臂上。
魏时崇旋身将人踹翻在地,看着往外渗血的伤口,微微喘息着,咬牙看着胥启。
胥启近身仅有两个侍从,安博远见此,立即派了几个会舞些刀剑的去截人。
不料那两个侍从偏是武功高的,三两下便将安博远的人踢开。
安博远没了法子,急的在原地打圈转。
云父缓缓睁开眼,干戈血剑,他心头一震。
隐约看见战中一个魁梧的身形,十分熟悉,他目光顿时一亮。
胥启大笑两声,全然不知云父苏醒。
“王上,若你还想留他一条生路,那便放了本城主!”
现下局势,是他棋差一着,可若是能逃脱,那东山再起的时日定会再有。
看着胥启和云父,魏时崇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白。
云父闻言,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忽的仰起头来,哑然失笑。
“你想错了,城主。”
胥启一惊。
云父转头看向魏时崇,叹了一口气,用力朝他喊:“王上,承蒙信任,草民感激不尽。”
他不愿成为国事的拖累。
只一瞬,鲜血从他嘴角滑落,接着越来越多——
他选了自尽,只顷刻间,他疼的冷汗直冒,吓得胥启连忙撒开手将他踢远。
这下手上没了把柄,看着手下越来越多人倒在血泊,胥启咽了口唾沫,拔腿便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