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拒绝无效。”路曦瞳说着,用力按了一下沈鹤羽身上的一处青紫,疼得沈鹤羽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看,都疼成这样子了,还不老实上药。”
“可是……”
“还想被再摁一下?”路曦瞳半威胁地伸出一根手指。
“算了……”沈鹤羽知道自己怕是拗不过路曦瞳了,认命地转过身来:“你刚才说的这些药家里都有,药箱在餐桌后左数第二个柜子的第三层。”
“不过……”
还不等沈鹤羽说出口,路曦瞳立马接茬堵住了他的后半截话:“不许不过。”
沈鹤羽哭笑不得:“姐姐!您看看我穿得什么衣服!”
沈鹤羽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条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的浴巾:“您看看,您看看我这造型像话吗?您……您好歹让我穿上条裤子再上药吧?”
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理直气壮的路曦瞳瞬间泄了气:“你……”
“我要去拿药了,你一会儿穿好裤子坐沙发上等我。”
“去吧。”沈鹤羽看着路曦瞳威风不再的灰溜溜的背影,实在是没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
像个小松鼠一样滴蹲在柜子前找药的路某人,在听到这一声轻笑之后,很明
显地僵硬住了一瞬。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大倒霉蛋子,有丢不完的人和闹不完的笑话。
*
沈鹤羽随便挑了条灰色的裤子套在了身上,回到客厅的时候,路曦瞳仍然蹲在柜子面前翻找着。
虽然家里不算冷,却也毕竟是冬天。就这样赤裸着上身地坐着,体感上还是有点冷。沈鹤羽忍不住双手交叉着抱在了胸前,深感自己这个姿势像是一个等待皇帝前来临幸的娇羞宫女。
好在,“皇帝”大人并没有冷落他多久。没过多久,,“皇帝”大人就带着几个瓶瓶罐罐过来“临幸”沈鹤羽了:“你这样,侧过来坐,背对着我。”
她一边说着,温热的手便搭上了沈鹤羽有些凉的左肩,轻轻地向后扳动调整着位置:“好,这样就可以啦!”
“我先帮你把破皮的位置用碘伏消一下毒,可能会有点痛哦,你忍着点。”
“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近得路曦瞳在他身后稍一动作,沈鹤羽就能感受到她的衣角轻轻地从自己的背上掠过。
沈鹤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却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说话时鼻息吹到自己颈时的热气。
冷静,冷静。
明明之前还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的,也不知道身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热了起来。背后传来了很轻微很轻微的刺痛感,是蘸了碘伏的棉签在轻轻地蹭过他破皮的伤口。
沈鹤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痛吗?”沈鹤羽身上破皮的地方不多,却意外地伤口很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路曦瞳已经尽力使自己的手法轻柔了一些,可是看沈鹤羽的样子,自己下手还是重了点。
“不痛的,你继续涂就好了。”沈鹤羽摇了摇头。
“唔……你再忍一会儿,很快就好。”路曦瞳说着,手上的动作轻的像是蜻蜓点水。
沈鹤羽有苦说不出。
他真的不是在客气。路曦瞳的动作足够轻柔,虽然有些刺痛也是在所难免。最主要的还是,痒。
而现在,路曦瞳又放轻了动作,就变得更痒了。
或许,比起“痒”这个形容,更准确的修辞应该是,煽风点火。
沈鹤羽没有柳下惠般坐怀不乱的高尚,他只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路曦瞳一下又一下带着微微刺痛感的轻柔擦拭下,血液逐渐向着自己的下半身冲了过去。
不是吧……这又不是十一的大检阅,小沈鹤羽别急着敬礼啊……
这样孤男寡女的晚上,恐怕连火星都不需要,稍微有点烟便能擦出一次干柴烈火。
令人几近抓狂的痒意自伤处深入骨髓,又化作某种兴奋而难以启齿的反应,落实在了沈鹤羽身上的某处。
……他倒宁愿是疼痛多一些。
好在,沈鹤羽身上的破皮处并不算多。因此这种煎熬便也没能持续多久。
“好了吗?”沈鹤羽回头,眼角处比较薄的皮肤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还没有。”路曦瞳右手挡住了沈鹤羽身上破了皮的部位,左手摇了摇手里的云南白药:“喷一下这个之后涂一点消肿的药膏,这两个月应该都是不疼的,你别怕。”
沈鹤羽转过了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说道:“好。”
其实云南白药喷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带着丝丝凉意,缓解着背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阵痛。
如果能够忽视掉路曦瞳挡着自己伤口处的那只手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