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承垣王换上了一抹嗤笑的意味:“是吗?为女人守夜,自甘堕落,于我皇室的威严何在。”
“呵。”
闻彦之想起照顾他的那几日,就觉得好笑,他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自甘堕落的,坊间那句话,他觉得甚对。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承垣王话音刚落,便听到闻彦之的嘲笑声,他心中本就不舒服,被闻彦之这样一笑,更是恼火。
他忍不住瞅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幸灾乐祸的促狭鬼,唉,还不如不看,越看越令他生气。
他竟被自己人嘲笑了,真是奇耻大辱。
“殿下此言差矣,夫妇恩爱便生和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佳话,在坊间比比皆是,臣子还从未听闻谁说过这样做有失大雅呢。”
樊思远解释着,生怕承垣王觉得临孜王这样对二姐姐有错似的,怪罪临孜王,夫妻恩爱何错之有。
“你说的甚对!”闻彦之轻蔑的瞄了眼承垣王,夸赞樊思远:“如此明事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日后若有事帮忙,只管去太傅府寻我便是。”
说话间,闻彦之还笑着拍了下樊思远的肩膀。
承垣王看着原本刻意讨好他的樊思远,临阵倒戈,禁不住扶额,这家伙要是他的手下,他定会一刀抿了他,省得日后叛变投城,惹来大麻烦。
“姑娘,您醒了!”雀枝看到樊玉清睁开了眼睛,激动极了。
这大夫的药还真管用,刚喝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姑娘便醒了,这绝不是庸医,雀枝心中格外感激着那位大夫。
听到雀枝的话语,外面的三人也不再拉扯,一起涌来了进来,可惜门框太窄。
承垣王将挤在他身侧的樊思远一把扯到后面,自己率先进门,樊思远被他这举动弄得制楞在原地,片刻后才回神,接着进了屋。
“二姐姐可有哪里不适?”樊玉溪急迫问道。
樊玉清轻轻摇头,大概是见到她没事,承垣王离着床边后退了几步,就这几步,被刚进来的樊思远钻了空子。
“二姐姐,你可吓死我们了,你到底梦到什么了,将你吓得难出梦魇?”樊思远七分关切,三分哭诉。
“父亲,我的父亲……”樊玉清唇瓣微启,声音轻得像一缕将散的烟,每个字都好似费尽了力气。
正在等着答案的承垣王听到她说的话时,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是他,幸好不是他。
不是因为他就好!
第34章
竟然是二伯父!
樊思远万万没有想到,令二姐姐陷入梦魇的人是樊家的家主,他还以为是二姐姐在宫中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不然这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哑了.......
“都怪凤鸢跟樊玉浅,她俩妖女谗言献媚,妖言惑众,将二伯父说的天花烂坠,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樊思远气愤极了。
想起二伯父纵容樊玉浅的样子,他便来气,可偏偏二伯父享受其中,旁人还说不得。
‘啪——’
樊思远的脑袋瓜子被敲了下。
“不可随意编排长辈,小心被外人看了去,说咱们樊府没有规矩。”樊玉清听到他当着外人的面‘胡言乱语’,便牟足了劲儿起身,打了他一下,她气力不足,压根不疼。
樊思远见她面色苍白,略显不悦,便哦了声,撇着嘴巴,不再多言,二姐姐刚醒,可不能让她生气,否则病情加重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而承垣王,闻彦之这俩外人:“……”
“尚书令大人看起来文弱书生气,没想到平日私下教训子女时这般严厉,都把玉清姑娘吓得做噩梦了。”闻彦之接上一嘴。
幸亏是樊保澜,若是承垣王,那他不得疯了。
方才他瞧着伯涔一脸轻快地样子,便想笑,笑他嘴硬,心口不一。
“对对对……”樊思远对他这个新朋友说的话非常认可,可话还没有说完,脑袋瓜子又被打了一下,‘啪——’
“闭嘴,就你话多。”樊玉清本就虚弱不想说话,可偏偏他这么气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恨不得围着整个京华城大肆宣扬似的。
这次,她的力气恢复了许多,樊思远的脑袋瓜子反响出来的声音,吓得她身侧的樊玉溪颤粟地往后挪了一下。
她心想:原来二姐姐也会打人,以后她得听话才行,不听话就会挨打……
闻彦之看了心中‘喔吼’一声,这般厉害的丫头,不管是嫁给承垣王还是临孜王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真是一出好戏,好看。
果然是伯涔口中的利爪猫儿。
而此刻,承垣王面色平淡,心中却早已有做了安排,他早晚要将她这掌利爪磨平,省得日后挠他……
樊玉清醒了,满室的阴霾也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