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二号:“真是苍天有眼啊,这样的贪官早该绳之以法了。”
路人甲三号:“这算什么,听说刺史府闹出了人命,门前悬挂了两具尸体,将夜里过路的打更人吓破了魂儿那!”
众人:“还有这等事?!”
……
姓樊的三个人动筷的手一顿,面面相视,这才几个时辰啊,事情便办妥了?
竟然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贪污的数额,人口这么快就能查清楚吗?
这承垣王的办事效率当真是快,还当真是权威,若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一定有他这样的速度。
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神啊!讲究的就是又快又狠。
樊玉清囫囵的将口中的饭咽下,心中极为后悔,早知道她便不惹上他了,寻个机会趁其不备,下药毒死他报仇得了。
简直是太大意了。
*
一行人用膳过后离开了客栈,马蹄声与车轮声交织在黄土路上。
承垣王的马队跟他们马车的后面,而前面三人并肩骑行着,樊思远那张嘴像是撒欢的雀儿似的,叽叽喳喳没个消停。
他简直比红秀还能叽歪。
她们在车里,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都能听到。
樊玉清实在没忍住,便喊他:"四弟弟!”樊思远闻声调头来到马车窗前,问道:“二姐姐,可是有事吩咐?”
“渴不渴?"樊玉清掀开帘子递出水囊,直接抵到他的唇边。
他本打算说不渴,可他看到樊玉清幽怨的眼神,下意识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刚要道谢,她却闭上了窗帘,只听到里面传出淡淡声音:“省点力气,前头的路还长着呢。”
“哦。”他被噎住,委屈巴巴地回应,不过,他也就蔫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小声地嘀咕:“殿下也得喝水……”
马车里又传出:“没有了。”
他渴不渴管她什么事,这里可没有银针,若是喝出什么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她却被樊玉溪打脸:“二姐姐,这两个水囊中都有水啊。”
樊玉清对上她那清澈且懵懂的眼神,心中一阵唏嘘,她这五妹妹白读了那么多书,养在大伯母身边连人情世故,眼力劲儿都没学到。
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外人,胳膊肘子往外拐,悲哀啊。
“噗。”闻彦之听到樊玉清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了时,禁不住笑出了声:“伯涔,这丫头还不如哑着老实呢,要不,你再吓吓她?”
承垣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非常冷漠,虽一言未发,但无声胜似有声。
“你瞧瞧,以前,那些小姑娘都拜倒你的战袍下,如今那,连媳妇都说不上,还不改改这臭脾气,瞪什么瞪。”
闻彦之最讨厌他一副冷淡的样子了,对待敌人如此甚好,对他们也是这样,那就有点不近人情了,还不如小时候讨人喜欢。
他若不是打不过他,非得给他长点记性罢了。
承垣王的声音沉戾:“多嘴。”
闻彦之缴械投降似的,撇嘴道:“行行行,我闭嘴,我当哑巴可以了吧。”他还真是臭脾气,话都不让人说了。
因闻彦之的话,空气一度安静下来,樊思远也不再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了。
樊玉清也识趣的不再说话,省得哪句话不好听,惹怒某人。
她轻喘一声,闭上眼睛养神,因是昨夜睡得晚的缘故,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却不知不觉地深陷梦中。
在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看到花园亭子里坐着一位夫人,身着一袭淡青色荷花绣样的衣裳,身量纤细,温婉可人。
夫人眼眸低垂,望着手中正在一来一往的针线,任凭它穿梭在丝绸中,她胸前的衣扣上还挂着一块雪白的葫芦玉佩,尤其是那穗子,被轻风抚着,好生祥和,头上的东珠钗子也随着夫人的动作摇曳着。
樊玉清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母亲,她大叫道:“母亲!”
只见陆氏缓缓抬额看向她,面露笑意,温柔的声音响起:“小裳,快来,看看母亲绣的帕子你可喜欢?”
樊玉清跑过去无视那帕子,哭着道:“母亲为何抛下小裳,为何不要小裳了?”
陆氏依旧温柔的笑着说:“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母亲怎舍得抛下小裳?你父亲就要下朝了,快去把手上的泥巴洗洗,免得弄脏朝服,惹得你父亲不快。”
随后,陆氏便喊来了青黛姑姑,她是陆氏的陪嫁丫头。
青黛道:“二姑娘,快跟奴婢去洗洗吧,大人爱干净,免得又被说一顿。”
樊玉清看向青黛伸过来的手,一把拍开,跑到陆氏身前,拉着她的衣袖道:“母亲,我不要父亲,我不要父亲,母亲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