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宫女对她指手画脚的样子,她便好生心疼她。
可千莹不想听她说话,更不想见到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是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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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
陆府之中,樊玉清头戴凤冠身着霞帔,端坐于妆台之前,任由替她上妆的宫女帮她打扮,红衣似火,将她本就绝美的容颜衬托得更加娇艳动人。
忽然间她心中夹杂着一丝紧张,更多的越是喜悦之情。
随着喜乐声渐近,尧瑢合在众人的簇拥下,迈着稳重而有力的步伐走向内院。
然而,就在他满脸喜悦之时,雀枝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出来。
大喜的日子,雀枝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如此的莽撞,他想应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跑出作甚,她那里难道不需要伺候了?”他拉住雀枝,见她身子发抖,不禁皱起眉头。
“殿下,刚才有个小宫女说是落下来了红烛,让奴婢去取,奴婢便去了,可又想到大白天的哪里用的上蜡烛,总感觉不太对劲便快些返回,可姑娘竟然不见了,小宫女也不见了,满屋子一个人都没有……”雀枝抽噎着,是她的错,她不开离开姑娘,让姑娘自己一个人与陌生人在一起,她跪地请罪:“殿下,奴婢有罪,请殿下责罚。”
“什么?”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大胆的人,竟敢抢劫他的王妃!
转头他便吩咐末雨去找,并没有惊动府内其他人,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许是下了她的名声。
“那小宫女长什么样子?”
“回殿下,那小宫女梳着双髻,身着粉色衫衣,与您送来替姑娘打扮的人穿着打扮都是一样的,就是她眼尾处长了一颗痣,耳朵比平常女人多了两个耳洞。”
“好,本王知晓了,此事你切勿声张,本王保证一个时辰之后便让你见到你家姑娘,若是有人问起,你随便糊弄过去罢了。”
若是雀枝只说了此人长了一颗痣他还真不好分辨是谁劫走了他的王妃,好在她还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凤溪墨园。
这里是尧光祈花重金令人建设的休憩静园,也是他想送给樊玉清新婚之礼。
樊玉清醒过来后看到对面坐着的男人,吓得她差点从榻上滑下去,她只好使劲绷着自己的身子,只因为她双手双脚被麻绳缠着。
今天是她大婚之日,过了今日她便是他的皇婶,可他在做什么,绑架她,这成何体统!
“醒了?”男人的声音跟清风一样凉爽清冽,眼神迷离着带着一丝运筹帷幄地意味。
“你疯了!”她有些怒意,可又不敢冲着他吼。
“在你让尧瑢合逼迫父王退婚时,本王就疯了,你本是我的王妃却想着别的男人,当本王是死的吗?”他在织网等着她落网,可猎物没有捕到,被别人趁虚而入了,他哪能不疯。
“我不爱你,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幸福,退婚于你我都好。”
“本王看中的东西,向来都是手到擒来,你怎么就成例外了呢?这让本王如何甘心。”
看着男人咄咄相逼,樊玉清不禁身体一粟,他当真与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不好说,只觉得他仿佛邪恶了好多,他对千莹也是如此吗?
“原来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一个物品东西,即是如此,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不想做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若是有人相逼我定会以死明志。”
男人哼笑道:“不然呢,一个婚外子,你当真以为自己多么高贵吗?给本王当奴婢,都不够格。”奴婢还卑躬屈膝,这丫头简直是骨头硬。
他怎么知道?樊玉清惊了下。
此事只有事发当时的人知道,樊家定是不会主动说起这边有辱家门之事,旁人更是未曾知晓,尧瑢合还特意将此事封锁,没想到还是透露了风声。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报复你?你配吗?”男人对她不屑一顾。
不是报复她,那就是报复……
见她神色骤变,男人戏谑一笑:“就是你想的那样,本王要让他好看。”桌上的茶杯被他敲桌子的动作,连带着翻了盖,“别急,他很快就来救你了。”
他这位五皇叔向来雷厉风行,行事准确果断,区区找人一事,还不在话下。
夺妻之恨,自然要找始作俑者报仇才爽快,若不是他挑拨,他给樊玉清十个胆子,她都不敢退婚。
半个时辰后,果然如他所料,期待已久的男人如期而至。
他破门而入,随之而来的山风惹得被捆绑着的女人身子冰凉,眼睛被风吹的有些沙眼。
尧光祈傲慢地向她投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眼神更像是在说:瞧瞧,他果然来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