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定会来。
见她紧促眉头,雀枝还是轻轻地将她扶起,搀着她回了房间休息。
*
翌日清早。
昨夜知道临孜王要来迎亲之事,她一夜未眠,连香蕾饮都不管用了。
她让末雪将人喊来,她要亲自问清楚,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等樊家的人传出她的身世,出阁那日必是不得消停。
她可不想自己的婚礼出现这样的差错。
末雪喊了将近两个时辰的人才将他唤来。
“你找我何事?”尧瑢合风尘仆仆地赶来,为了见他,他特意换下一身沾满血腥味的衣裳。
“你为何答应临孜王迎亲之事?”女人实在委屈地看着他,就想听他一句解释。
“他想来便来好了,让他看着你我大婚,也好让他死了觊觎你的
心。”
“可是……”她尚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你莫要胡思乱想,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便是有,我也会让他将想说的话咽下去。”
“那么多人……你堵的上吗?”她相信他,可事实不可忽视。
“你只管安心嫁给我,其余都有我来摆平。”他怀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安慰着她,他知道他的心思,可他想让她以后做什么都无所顾忌,只顾忌他便好。
樊玉清回抱着他,在他怀中颔首。
“你想怎么处置樊保澜等人?”他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理解听听她的意思。
“前世他杀了母亲,可今生他却没有得手,母亲还活的好好的,他也毕竟当了我十六年的父亲,所以我想……”她想放他一马,可是这次他亲口承认他想要陷害尧瑢合,所以,她那里能自己做主,更不能替他做主,“听你的,毕竟他想陷害的人是你。”
“好,我知道了。”
两人在房间内磋磨了良久,知道末雨的禀报将两人的甜蜜的气氛打破。
末雨尚未进门,在房间外禀报:“殿下,尚书令大人……没了。”
这个消息对于樊玉清来说简直是迎头一击,怎么会呢?
尧瑢合方才与她商量好了,会放他一马,怎么噩耗来的如此之快。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也不想怀疑,可事情太凑巧了。
难道他是先行事后商量吗?
男人许是看出她眼中的意思,问道末雨:“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您走后,相爷要与尚书令有话要说,屏退了左右,待相爷走后,尚书令便没了,属下仔细检查过,尚书令身上除了陷害殿下所应得罪罚,还有一味名为曼陀罗的毒药,他许是吃了这个才身亡的,属下又审问了尚书令的手下,听他们说这是尚书令给自己的后路,若是事败便自我了断,绝不苟活,只求不要连累樊家。”
“他倒是将一切安排的明白。”男人低眸看着木讷的女人,吩咐道:“厚葬尚书令,他陷害本王一事,本王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权当没有发生过,你去樊家通传一声,务必将前因后果说个明白。”
末雨得令后便去了樊家。
他瞧着面前眼神涣散,呆滞的女人,眉头不禁一蹙,想要至她们于死地的人何必为他伤心,他下手时可没有丝毫顾忌啊。
“你想去送他一程?”
如今他觉得晦气,他大婚前竟发生这样的事,多少有些不吉利,他突然有预感,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以吗?”樊玉清凝聚目光,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随你。”随即他问:“岳母那边你该如何去说?”
“实话实说。”樊保澜要害的人也有母亲,他自杀的消息理应也让母亲知晓有个心理防备,别到时候消息放出,令母亲惊愕。
男人点头,此事由她。
他军务繁忙便先离开了,他离开也不过刻钟的时间,柳珩便来了,仿佛掐着点似的。
陆良贞正在接待他,听到这个消息,她便即可跑来。
“你到底跟樊保澜说了什么?”她来便是质问,丝毫没有给亲生父亲喘息的机会。
柳珩见到她愉悦的心情,在她质问结束后,戛然而止。
“小裳,好好跟你父亲说话。”陆良贞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你可知昨夜你喊我父亲时我有多么高兴,可你今日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此质问你的亲生父亲,实在令我寒心。”他转过身后,严肃道:“樊保澜胆小怕事,没德没才,处处低眉顺目,唯有这件事我敬他是条汉子,我与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唯有说起你们母女俩罢了。”
“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失礼,可他无论好坏毕竟做了我十六年的父亲,到底是于心不忍……”
“父亲从未怪过你,自是日后莫要再为了外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母女俩的事情,我已告诉了太后,她要见你,太后是你姑母,日后无人再敢欺负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