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屋内就坐。”
“不了,本王此次前来与玉清有话相谈,可本王刚到便看到自己的妻子被人要挟,一时情急这才下了狠手,老太太与尚书令大人可否怨恨本王?”
且不说凤鸢的死正合他们心意,只凭他的身份他们哪敢怨恨,好在事情都如了双方的愿。
“下官不敢,臣妇不敢。”
而后尧瑢合协笑颔首,牵上早已失魂落魄的女人的纤手往流裳阁的方向走去。
他将她轻轻地按在凳子上,早就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了,只是他没来得及查看。
他紧蹙眉头,欲要将簪子拔下,可手刚放上去,还没用力便听到女人喊疼,他的心瞬间揪在了一起,手停滞在空中一时不知所措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小裳忍一忍,嗯?”他轻声哄着她,若是再不拔出来,伤势势必会加重,届时别说她疼了,他更疼。
樊玉清不敢使劲摇头,只是轻微幅度的摆动,“好,我不碰。”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地往上移动,嘴上说着转移她注意力的话:“星官说吉日已经算好,就在……”
“啊!”他猛然使劲将簪子拔出,许是靠近动脉的地方,血开始不停地往下流,女人瞬间挂上泪眼:“你骗我,骗子!”
他不顾她的埋怨,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将伤口堵住,见她疼得蹙眉挤眼,他的心重重地往下坠落,喘着重息,轻轻地吻在她的额间,低喃道:“抱歉,是我不好,等你伤好了,随意处置我好吗?”
这些日子她的心情被凤鸢母女弄得本就沉郁,现如今还被最爱的男人骗了,她怎么可能忍得了早已压抑不住的情绪。
终于到筋疲力竭之时,她昏了过去。
大夫帮她处理好了伤口,即刻便离开了,男人坐在她的身边像是默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殿下,您请喝茶。”
屋内的人一直尚未出去,老太太怕怠慢了他,这才派雀枝过来瞧瞧里面什么情况。
男人寂淡的眼珠终于滚动起来,他起身刚拿到那杯茶,又听到雀枝道:“殿下,我们姑娘这几日心情不佳,唯有一事令她心旷神怡,那便是……”她不知道该讲不该讲,万一是姑娘给殿下的惊喜呢。
“还是让姑娘自己跟殿下讲吧,总之姑娘每日都想着殿下便是了。”
听到此话,男人杂乱的心开始变得有章了起来。
“姑娘醒了!”尧瑢合放下手中满杯的茶,迫不及待地转身。
“可有不适?”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担心极了。
樊玉清摇头,除了脖颈上的刺痛,没有旁的不舒服的地方。
雀枝看到如胶似漆的两人默默地退下了。
她借着他的力慢慢起身:“我记得你说星官已经卜算好了吉时?”
他点头:“下月初六。”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见她微微张嘴,却踌躇着不说话,他让她直言就是。
“我想延迟……”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男人急切地打断:“你难道还有所顾虑?”听到此话他不禁想起先前的例子,他害怕她也会像逃避尧光祈那样逃避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祖母年纪已高,最近却接连遭遇这样的事情,我实在过意不去,我想等她过完寿辰之后再举行婚礼。”
“当真如此?”
她对上他澄澈地眼神,实在不想瞒他:“前世,我母亲便是这日遇害,我想……”
“好,我答应你。”
“对不起伯涔,此事如不了结,我这一世算是白活了,我只想求个真相。”
他知道因为此事先前她还误会了他,这件事已不是她自己的事了,他定会帮她抓住凶手,了结她前世心愿。
见他爽快点头,她又心疼他了许多。
“末雨到底是男人,不能贴身伺候,我让末雪陪着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去做,她比你想象中的厉害,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这个男人一心为她着想,而她却三番两次的找借口推脱婚事,她真的是太坏了。
一滴泪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虎口处,滚烫又有力,他帮她试去眼泪,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相偎着,真想永远都这样。
“凤鸢已经没了,樊保澜会不会将接下来的目标转移到母亲与我的身上?”
“最起码现在不会。”
男人说话的语气格外的坚定,她退出他的怀中,疑惑地看着他。
“樊保澜关心仕途,陆家风气正盛而你又是未来的储妃,只要他还有点脑子便知道轻重缓急,自然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
他说的很有道理,樊玉清咂了下嘴,满眼崇拜的样子,这男人不愧是领军大将,看人真准,也许他也将自己看透了,否则自己怎么会被他吃的死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