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听到熟悉的声音,了然转身,看着樊保澜正带着埋怨的眼神看着她们,好像在说,别找死似的。
“父亲。”她知礼问候,而后轻瞥了一眼他旁边正傲气地看着她,上不了台面的那个青楼女的女儿,笑道:“谁说我们没有请柬,末雨你来告诉尚书令大人,我们有没有请柬。”
正巧这个时候,樊思远与末雨来了。
“玉清姑娘。”末雨作揖问候:“回尚书令大人的话,玉清姑娘是我们殿下亲自请来的贵客,区区请柬而已,没有又何妨。”
父女俩人许是没有想到她能与承垣王有这样的交情,竟然能上殿下亲自去请。
“即便如此,你怎的不和为父商量,自行做了决断,还有没有将为父放在眼里,你这是忤逆不孝!”
“这话好生严重,这丫头是要你的命了还是刨你祖坟了,竟令尚书令大人将忤逆不孝这话说出。”柳珩在旁侧看了良久,本想着这丫头能解决此等小事,没想到竟然被教训的唇齿不张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相爷。”樊保澜方才那股欲要吃了她的气势,在柳珩走过来的时候瞬间消火,一副恭敬舔狗的模样。
“你这丫头,前些日子与我还据理力争,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今日怎么这般老实,任凭他训诫你?”柳珩没有理会他,而是一脸宠溺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彷佛她只要说出个不情愿来,他便替她出气似的。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多管什么闲事。”女儿不买账,他也不生气,只是眼尾轻瞅了一眼正在点头哈腰的胆小鬼,好生无语。
“怎么跟相爷说话呢,平日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许是担心她坏了他的青云梯,说话的语气就跟对待下人的无情。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已经见过面了。
“你想怎么教训她?”他的女儿他都舍不得与她生气,这个胆小鬼竟然还敢教训她,换做谁不恼火。
樊保澜的腰又往下弯了一个弧度,见他生气也不敢再说话了。
瞧见做了她十几年父亲的这个人如此卑躬屈膝,低眉顺目的样子,樊玉清心中不禁庆幸他不是自己的父亲,简直将自己先前对父亲的崇拜一扫而净。
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面,便拉着五妹妹抬步去往鎏恩殿。
*
鎏恩殿座无虚席,可见这次承垣王的生辰满朝文武有多么重视了,宾客都到了,寿星却不见了,皇上坐在大殿之上,众人又不敢催促,便等着皇上开口。
可皇上并未开口,而是细细地品味着近日南阳进贡的罗汉果,直至看到樊玉清等人来了,他才举杯与众卿共饮。
樊玉清左顾右盼都没有瞧到寿星的踪影,殊不知他正在拦着她的亲生父亲,加以要挟呢。
他在去鎏恩殿途经的廊道上将人拦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满腹心机的男人与小裳的母亲有着不浅的渊源,方才见他训斥樊保澜时他就满心的疑惑,可她不想说,至于答案,那只能他自己找寻。
“殿下这是何意,皇上可在殿内等候了,作为臣子若是迟了,可是要大不敬啊。”两人的眼神互不退让,都像是一把利刃直抵着对方。
“相爷可有缺些什么,又或是想要采买些什么吗,怎么偏偏让人去兖州这个地方找寻?”
“殿下此话何意”
见他疑惑地样子,令尧瑢合有些错愕,他这是在跟他打马虎眼?
“相爷不知兖州金矿之事?”
“兖州还有金矿,这事本相怎么没有听说?”
听到金矿的字样,柳珩眼睛一亮,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样,这位殿下想向与太后不合,竟将此事告诉他,肯定有猫腻。
他提醒道:“相府门前的那几具尸体,您可有收到?”
“原来是你干的!”当时太后从他这里借了些人说是出去办事,自己家培养的人用起来安心,他本以为那几人事情尚未办妥,以死明志而已,原来是他下的手。
“相爷不觉得他们死有余辜吗,妨碍本王办事,没将他们碎尸万段,本王已是给了相爷的面子。”他与他正面交锋道:“再有下次本王不介意下了相爷的面子,亲自动手了结他们。”
“殿下好魄力。”柳珩也不熟输阵仗,虽然起来是赞扬,可语气却带着一丝‘那又怎样’的意味。
听闻此话,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两人半斤对八两,此时没一个好心眼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话的奥妙。
“此事本王不想追究,至于……”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莫要再找樊玉清,你若动她一根手指,本王断你十根。”
柳珩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片刻他缓缓道:“殿下此言何意?本相又怎会伤害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