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她的眉心、鼻尖,不敢吻她的唇,紧闭双目,泪水还是溢出。
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眼皮,她咬牙,揪着他衣领报复性亲上他双唇,双手攀上他脖颈,环住。
他太着急了,竭力要证明什么似的,打开她双腿,将她衣衫全数撩到腰间。
双手抓在腿上,掐出片片红印。
她闭目,仰头喟叹。
泪水很热,落在她眉宇间,炙得很痛,火辣辣的痛,渗入肌肤。
他们相拥,两颗相斥的心绞在一块儿。
翌日清晨,方霜见醒来,望着地上凌杂衣物。
男人从背后抱住她,抚她背上指痕。
“我们不分开了,好吗?”
“……”
没有用处。
现实丝毫不像话本里所描的那般。许多事,不是睡一觉就能够解决的,相反,只会更添抵牾。
昨晚他们都太冲动了,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便是,她更不知如何面对他了。
沈知聿也不知。
两人就这样赤身裸体地拥着,默契地什么都没说,只肌体交合相连,恶湿居下。
直至傍晚,珍珠来叫两人用膳,才磨磨蹭蹭分开。
方霜见背对他穿衣,目光落在柜子上的火铳。
用完晚膳,她撇下他,带着火铳去暖阁找方临。
小房间很暖和,厚实的布帘遮住床铺。还未走到床边,她后颈就被掐住,整个人被往上提,手头火铳也被打掉在地。
“咳、咳……”
她使不上劲,目光凝在桌上瓷盘,盘里躺着两颗沾血的铅弹。
“姐姐,我要殺了你,还有你的夫君……你们一起下炼狱,做亡命鸳鸯吧。”
身后男人手上力道愈发重,她眼前一黑,在晕死的前一刻脖间手毫无征兆松开。
身子往下坠,她伸手去抓地上火铳,指尖触碰到时腰肢被一揽,投入到熟悉的怀抱,嗅到沁人的
清茶香。
“霜见……没事吧?”
沈知聿一手揽她腰,一手举剑,剑尖对准方临。
方临一袭墨黑劲装,墨发高束,挑眉,侧身道:“姐夫,你还是一点儿没变啊,还是一样的虚情假意令人作呕。”
“方临,既落草为寇,就不要怪我大义灭亲。原先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才没有杀你,可若是你有了伤害她的心思,”沈知聿攒眉,眸光凛若冰霜,“今日,我不会放过你。”
“为她杀我?”
方临扑哧一笑:“你可别忘了问问她,她愿不愿意领受你的情意。别到头来是你的一厢情愿招人笑话。沈大人不是最擅长做这种事吗?”
沈知聿哑然。
觉察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方霜见低头沉吟不语。
简直手心手背都是屎。
“滚。”
她说:“全都给我滚。”
“霜见……”
方临:“你让我出去?”
方霜见猛地从男人怀中挣脱,捡起地上火铳,扣动扳机。
方临大惊失色,偏头躲过,铅弹还是擦过他脖颈肌肤,脖侧破了皮,往外淌血。
他捂住脖侧伤痕:“方霏你疯了?!”
“滚!”
沈知聿拉她手劝她,被她甩开。
“……”他不劝了,昏昏默默,不知所以。
“你要杀我?”方临眼里噙泪,“好,好啊……你还是一如既往,一点没变,你们都一点没变。”
“你让我变成这副模样,就不曾后悔?方霏,都怨你,让我变了,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害的我!”
她忽视他的嘶吼与怒气,转身坐到椅上,屏息凝神。
“怪我?”她听得发笑,“你说怪我害你,那亲爱的弟弟,离了我,你的人生有变得好一点么?”
没有。
方临再清楚不过。
若是没有方霜见给予的恩惠,他定活不到现在。
不是她害他,是他恨她,对她有太多怨怼嗔恨。他不想就这样被她抛弃,费尽心机说都怪她,与她扯上一丝关系,渴求她的同情,心痒难搔。
“那你呢姐姐?”方临啮齿,“没有我,与他在一起的这些年岁,你有更快乐一点吗?”
“他从未让你觉得心烦过?你与他同心同德?”
“方临,你没权利问。”沈知聿握紧手中剑,面容冷峻清减,“这是我与她的事。”
语毕,他去偷瞟坐上那人。
方霜见斜倚在椅背,翘着腿,托腮道:“想知道吗?”
方临一滞。
“想知道,就与你姐姐姐夫一道回去。”
方临瞪大眼:“我死也不回去!”
“好啊。”女人懒懒抬起眼皮。
“知聿,杀了他。”
沈知聿唇梢翘起,眸中笑意荡漾,几下就将方临制服,长剑横在他淌血脖间,缓缓往里划,将脖侧伤口剖得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