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你们滚啊!”
她从未经历如此场面,亦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她试图往后退,可她爬不起来,只能一寸一寸往后蜷缩。
“救命!呜……”
“别过来!”
“你们滚啊……”
绝望的哭腔已几近嘶哑,滚烫的泪浸紧发髻。
“快摁住她!”满脸横肉、牙齿通黄的男人笑得最是猖狂。
得了话,几个壮汉再不欲擒故纵,索性轰地扑了上去。少女纤细的脚腕被一只粗糙黝黑的手擒住,生生拖了回来。
阮流卿尖叫着,只能乱踢乱踹,可她的挣扎却更让几个恶徒兴奋。
“哈哈哈哈哈……!”
她的另一只脚也被强硬的擒住。
阮流卿已经哭得快没有力气,慌乱捡起什么便通通砸过去,所有的哭喊和怒骂都被湮没在贪婪邪笑中。
为什么会这样?
成临哥哥呢?不是许诺一直会保护她呢?
骗子……
外面的风声沙沙,似又能听见雨声,阮流卿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也分不清自己是被带往了哪儿。
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无声的泪大颗大颗的淌。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蓦然,她喊出声来,湿漉模糊的视线想穿过面前阻挡的壮汉望向他。
望向那个,以上位者的姿态,优雅从容欣赏品味着这场恶劣与屈辱之人。
“晏闻筝。”
可她看不见,她只能无助的唤出他的名讳。
她明白,这发生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他想报复罢了。
他被成临哥哥告到了圣上面前,他要出这口恶气,从那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留下的那句话便知道了。
他要拿卫成临的未婚妻出气。
可几日来千防万防,没人料到他会在大喜之日动手,劫走了她,甚至没有人想到,报复的法子竟是叫来市井恶臭之人要她屈辱而死。
“王爷……求您……”
原本软糯娇甜的嗓音此刻尽是嘶哑,阮流卿浑身颤抖,“求您,你放过我吧……”
“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您,求求您。”
空气静了一瞬,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宁静。
晏闻筝似笑非笑的欣赏她的痛苦,而如此也便更铸就恶徒的变本加厉。肆意妄为的哄笑和佞语如同利刃狠狠扎进她的灵魂。
她似都看见丝碎残蝶,在空中飞舞,最后成了枯叶凋零在肮脏的地面上。
“还能跑去哪儿?”
壮汉恶心的面孔近在咫尺,阮流卿别开脸,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决意咬舌自尽。
是她太天真了,晏闻筝那种人残暴诡谲、卑鄙无耻,她怎会有所幻想他会怜悯心软。
他的恶名京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若非当真卑劣残忍到了极致,怎会到人人恨不得饮其血髓的地步。
“慢着。”
毫无防备的,上首者的嗓音打破了窒息般的绝望。
几个箭在弦上的恶徒骤然被打断,面面相觑,他们混迹底层多年,何曾见过几日这种高门大户的娇小姐。
况且,钱既然已经拿到手,也便无需再听命行事。
满脸横肉的男人眼珠一转,梗着脖子吼道:“我们凭什么听——”
话音未落完,男人面露痛苦深色,他怔怔摸向自己的喉咙,尽是黏腻鲜红的血迹。
“你……”
他再说不出话来,轰然倒在了地上。
杀人如此不眨眼,几个恶徒谁也没料到一个看起来贵气的年轻人竟能做到这般阴狠毒辣毫不留情。
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年轻人身旁的亲卫何时动的手。
此时,他们才注意到,方才那个小娘们口中唤的是“王爷”!
顿时,几人面色煞白,甚至不敢求饶尖叫出声,怕下一个瞬息丧命的便是自己,只能“咚”的一声直直跪下去磕头求饶。
“饶命啊王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饶命啊!”
……
求饶的模样与方才的恶心疯狂判若两面。
阮流卿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失焦的眼眸顿时聚拢碎光,她紧紧蜷住自己,双手试图遮掩无一丝瑕疵的羊脂雪玉。
小声啜泣着,不敢哭出声来。
四周又恢复了沉寂,除了几个恶徒额头猛烈嗑在地面上的沉音。
不知过去多久,掌管一切的杀神“啧”了一声。
晏闻筝眼尾微挑,漫不经心里尽是好整以暇。
几个壮汉以为得救了,连忙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去,“王爷,今后小的们只听您的差遣。”
忠义之词,义薄云天。
晏闻筝只是低笑,渊深眼眸里的兴奋血光若隐若现。
身旁的年轻亲卫顿及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不过手起刀落间血光四溅,几个壮汉瞳孔瞪大,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惨呼,便已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