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
朱淇大概明白了。
这不就是相当于国青集训营选拔进入国二队成员的节奏一样吗?
世运会比赛是重中之重。
有世运会的哪一年,国家队上至教练组、下至二队的球员,都没有假期。
猫猫说:“体育总局要求进行绝对公平公正的选拔制度,所以就有了直通赛的存在。”
朱淇没说话。
下一届世运会在两年后。
她只是一个刚进国家队的新人,按理来说进世运会是不可能的。
但朱淇就喜欢打破一切不可能。
她要单打名额,闪耀东京。
而猫猫看着朱淇,也觉得后生可畏。
体育总局有规定,乒乓球是国球,双打和团体赛事还是其次。但单打赛事必须要有参加过世运会的经验,哪怕是p卡也可以,不允许天降单打。
朱淇的单打名额基本上没有希望。
按理来说,加入国家队两年就能参加世运会,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哪怕是混团p卡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但这个女孩好在年轻、身体也没有任何伤病,未来有无限可能……
猫猫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有些惆怅:“希望到时候,它能不要掉链子……”
朱淇看了她一眼,想着前世猫猫在东京世运会上败走麦城,有些恍惚。
恐怕前世猫猫在东京世运会上败走麦城,就是因为肩伤吧。
也是了,伤患对于运动员来说,就是重创。
这个时候的封闭针还没有二十年后那么精进,副作用非常严重。
打的时候对人体的伤害是从脊髓到神经。
打一针封闭,减少一年运动生涯的口号,可不是闹着玩的。
时间到了十二点。
她们各自躺回自己房间的床上。
床有些窄,只能够翻个身。
朱淇躺在靠窗的位置,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和点翠般的繁星,心绪放空。
刚来国家队的时候,她整晚都在做梦。
梦中好像回到了前世。
今生才是虚无缥缈的一场梦。
她还是那个碌碌无为的小教练,每天24小时待机,奔波在领导和队员身边。给他们拎包、收拾垃圾、当人肉导航。
一照镜子,就能看到头顶那块永远也不可能长出头发的疤癞。
一打开手机,就是各种信用卡电话和房租催收,以及男人与继母的短信咒骂炮轰,还有弟弟各种伸手要钱的软磨硬泡。
从前的朱淇憎恨命运对自己不公平,她努力活着想要摆脱原生家庭,在自己有限的条件内争取一切。
却连活下去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在她死亡前还有仅存意识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男人对医生说放弃治疗后就开始和他那宝贝儿子讨论自己死后的保险理赔。
他们一家三人,在病床前讨论着朱淇死后得到赔偿金可以如何大鱼大肉的生活。
这种类似的梦魇,在朱淇重生回来之后也经常梦到。
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舅妈每天晚上陪着她。
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给她唱歌哄睡。
舅妈的怀抱很温暖,有皂角粉的味道,像妈妈的味道。
这一世,她也有人疼、有人爱着的。
不仅仅是舅舅一家和小姨一家,还有她的师父。
何千路这厮,把她送到朝京之后突然联系不上了,不知道是忙着开球馆还是又睡大觉。
朱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门口贴着一张纸条,门边放着一个纸盒里面摆放着一大包白色冲粉。
纸条是猫猫留给她的,上面写着:
【这个是我从我家里带来,里面有燕麦牛奶核桃粉,味道很好!你昨天睡的不太安稳,我就没叫醒你,就放你门口啦。】
女孩子的友谊很容易在细枝末节处开始。
阿水在门外喊她出去跑操,朱淇把纸盒抱回到了屋内。
“赌球”事件结束之后,阿水十分担忧。
“金莉莉这个人很小心眼的,她要是给你使绊子怎么办啊?”
朱淇不在意:“小屁孩能有什么手段?只不过是小学生斗法而已,随便她。”
“你比她小三岁呢,你咋喊她小屁孩啊?”阿水不懂。
身体年龄差三岁而已。
按照心理年龄,金莉莉得喊她一声老姑。
“听说你有个弟弟在江淮省队,是因为家里的老大都比较成熟吗?好羡慕哦,如果我也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就好了,可惜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现在拼老二也来不及了。我爸妈生意太忙,都没时间见面呢。不过暴暴,你为什么要帮我啊?”阿水还是问出了困惑她好几天的问题。“是不是我输得太惨了你看不下去了,你真善良……”
朱淇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倒也不是,我是真想赚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