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场上那位红色球服的女球员坐在地胶上,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是尝试了
一下却失败的样子。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紧盯着朱淇的一举一动,想要隔空判断朱淇的状况。
中国球迷们紧抓着手中的红旗,就像是抓着一根传递能量的枢纽,想要通过握紧红旗来把自己的能量传递给朱淇,让她尽快站起来继续比赛……可是……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阿水急急忙忙从座位上跳下去,想要走到更近点的地方,看看朱淇的情况。
上次因为有过一次扭伤的经验,阿水知道脚扭伤不是简简单单两三天就能养好的。
但是场地有限制,不允许围观群众进入。
秦小八紧跟其后,他和阿水都被旁边的工作人员拦在三米开外的挡板外面,一回头的时候发现宋临州不见了。
没过几秒钟,宋临州带着队医飞奔而来。
在徐冬和裁判的简单交涉之后,裁判决定暂时给朱淇五分钟的紧急医疗暂停。
这个时候,很多经历过东京世运会的中华球员们觉得这也是幸亏在莫斯科。
如果还是在东京,还不知道日本的裁判们要怎么刁难呢。
朱淇刚才脚踩空在身体下沉的瞬间,那种熟悉的疼痛感从脚骨蔓延至膝盖,整个小腿乃至脚部有一瞬间的剧痛然后就是酸麻。
脚踝和腿骨像是被电击了似的,使不上一点儿劲儿。
只要微微挪动一下脚部,就会有一种火烧般的刺痛从脚骨处传来。
朱淇第一次脚部受伤的时候是在13岁那年。
因为跳桩步对脚踝施加的作用力比较大,后来基本上每年扭一次,都快成为她的每年固定打卡了。
没办法,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想要获得更加灵巧的步伐,就必须要牺牲出去一部分的健康。而且螃蟹步也损伤脚踝,只是没有跳桩步这么严重罢了。
但是毕竟之前年纪小、新陈代谢快、恢复得也快,有几次第二天睡一觉就没事了。
上一次华运会脚踝损伤的时候,朱淇就开始感觉到身体真的随着每年的高强度消耗,开始有了疲惫的感觉。
可是她才20出头啊……练体育确实伤人。
当时自己脚伤总是断断续续的,徐冬带她去针灸的时候队医就跟她说过,可能就会变成习惯性扭伤。意思就是有的时候在非常平稳的路上走着走着,也会扭伤。
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朱淇看到那个球,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杀红了眼的赌徒。
明知道接球的时候有风险,但还是想要拿下自己的第十个球。
在第一次尝试站起来的时候,朱淇就能确定,自己是韧带拉伤了。
因为疼痛感和上一次不一样。
队医过来的时候,他和徐冬一人架着朱淇一条胳膊,把朱淇扛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进行简单的检查。
队医在朱淇的脚踝处轻轻按捏,询问朱淇的疼痛情况。
旁边明显有一些是日本人的应援人群,头上绑着白底红圆圈的头巾,手里还拿着一个圆锥形的看起来像喇叭的充气棒,来回敲打,发出“吁”声。
朱淇自然知道,这是日本人在向自己发出嘘声,以为是朱淇故意在拖延比赛。
但是长眼睛和懂形势的人都知道。
朱淇早就已经开始全方面追分了,现在因为紧急暂停损失最大的根本不是在原香,而是朱淇。
如果仅仅只是暂停的话就算了。
因为脚伤影响了后续比赛……
其他教练们也都从看台上走下来,纷纷围了过来,隔着两层挡板也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国际乒联有规定只允许一名队医和一名教练进入,哪怕是总教练也不可以。
徐冬在旁边一直盯着队医检查朱淇的脚,低头询问:“怎么样?严重吗?不会和上次一样吧?”
队医只要一触摸到韧带区域,朱淇就会表现出疼痛的表情,他特别想告诉徐冬,可能要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但是作为国家队的队医,这个时候需要总结一下措辞,只能说得稍微婉转些:“有可能扭到上次的旧伤了,初步判断骨头应该没事,有可能是韧带……你还能动吗?”
朱淇也缓过来了,微微转动了一下右脚,只要不朝外用力就没有明显疼痛感,便点点头:“能动。”
“如果实在疼得厉害就不要逞强。你……”
徐冬说完之后,就说不下去了。
都打到这里了,怎么可能直接放弃?
比赛一开始,单打又没有什么p卡一说,还能换人顶替朱淇打八强赛的,那就是直接弃权了,在原香不用打后面几场就可以直接晋级。
朱淇想都没想:“我当然能打了,比赛正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