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呐……
宽大的手掌抚上额头,他只觉额前青筋暴跳,头像要裂开了般。
今日杨府的寿宴上,他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酒,在熏熏的酒意中将自己审视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得不正视这一点。
他,章越,对自己的养女,产生了男女之欲。
许是身体真的旷了太久,不知遭至了什么隐晦的毛病,面对失去意识的少女贴上来的温软香体,竟罔顾人伦道德,就这么迎了上去,只是为了消解自己积攒已久的欲念。
不可。
少女还懵懂无知中,自己作为一个知廉耻、要脸面的长辈,就不该利用这点加以诱导。
他的雪儿这么好,将来,会有许许多多鲜活的少年儿郎爱上她、痴恋她,而她则会从他们优中择优,选出一个真正值得携手一生的情郎。
她的未来还很长,世界还很大,不该在天真无知的年纪,被他困守。
长叹一口气,那高山般伟岸的身躯坍塌了下来。
烛火越烧越弱,高大颓然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摇摇晃晃。
*
是夜,静而深。
是梦,浓而黏稠。
“呲”!
腹部燃起一簇火苗,火势一路往上,越烧越旺,瞬间点燃整个躯体。
没有什么能够将它熄灭,除了少女湿润的吻……
“小叔叔……”
熟悉的呼唤飘荡在绣帐内,却是从身下响起。
埋头趴在腹间,她像只灵巧的狸奴,同火势一样,一路往上,舔舐过所有他最末端的神经,霸道又天真地撬开齿关,采撷着口中的蜜液。
卷着所有的潮湿,又从腹部顺延而下……
“小叔叔……”
她的呼唤含糊不清,像被雨淋过的泥土,粘腻而湿润。
…………
章凌之睁开眼,猝然惊醒。
他一把掀开锦被,脸埋进手中,肩胛骨剧烈起伏。汗水湿透了寝衣,薄薄地贴在身上,蒸发在空气中,是他毛孔中残欲还未消除的气味。
博山炉中的沉香已经燃尽,粘腻的腥臊气缓缓弥散开。
黎明将至的清晨,加深了由心底散发出的寒凉,整个人像被至于冰窖中。
失措只是一瞬,他理了理心绪,起身去外间唤人。
“茯苓。”
听着呼叫,茯苓从床上弹起,披上衣服,过来打起帘子,“主子,您醒啦?”
“灌一桶冷水来,我洗个澡。”
“是……”
茯苓偷偷觑他,只觉他脸色不大好。
奇怪,主子什么时候有大早上起来洗冷水澡的习惯了?怪哉怪哉。
浴房里,水声响起。
茯苓照例去料理床铺,她抖开被子,瞬间惊得捂住了嘴。
呀!这……这这这……
床单上残留着湿痕,明晃晃的,已然干涸。
她猛然缓过神来,连忙将床单团起,一把抽出来。
这要赶紧洗净了才是。
茯苓不无担忧,毕竟这是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才会犯的毛病,她伺候主子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有此情形。怪不得呢……主子独身这许久,最近却开始积极相亲找起老婆来了
。
是得赶紧娶一个女人回家了,否则的话……哎,真怕他出什么问题不可。
章凌之从浴房出来,又是一身清爽,茯苓立马拿过朝服,替他穿衣。
绯红的仙鹤补服穿上身,威仪煊赫,气势凌人。怎么也无法叫她和那件事……联想到一起啊。
章凌之凤眼一扫,瞄到床单已然消失,却只神态自若,并无任何尴尬之色,“把那被子也一并洗了,趁着天气好,赶紧晒出去。”他淡然吩咐。
“是。”茯苓脸红到了脖子根,诺诺应着。
他将玉带往腰上一扣,“这件事也不必奇怪,如若是日后还有此情形,遵照今之法处理便是。”
啊?!日后还会有此情形?主子这也太淡定、太坦然了点,莫不是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是……是……”她连声应着,差点没咬着舌头。
“用……用不用……叫个大夫……”她脑子乱成一锅粥,结巴着就问出了口。
自己毕竟是唯一一个知道此秘密的人,少不得还是要关切两句,以示关心。
“呵。”
头顶传来男人无奈的哼笑,茯苓更是脸蛋红到爆炸,闭上眼睛,无颜面对自己。
“无妨,我自己心里有数。”
这个症结在哪里,他心中一清二楚。
很卑劣,很肮脏。
从第一次冲破底线的梦境起,自那次醉后的深吻,欲念决堤,令他五内俱焚。
到昨夜,那梦境更是荒唐无边,他竟然梦到冬宁给自己……
天爷呀!自己怎会无耻到了这种地步?那可是他亲闺女一样宝贝大的孩子呀……
他闭上眼,头疼地敲打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