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书房的门被急促敲响。
“主子!来消息了!”
他突地从椅子上站起,“进来!”
门才刚推开,他便迫不及待问:“雪儿找到了?!”
何晏跨进门,摇摇头,不敢直视他猛然失落的眼,把头放得更低了,“主子,刚刚吕指挥使差人递了消息来,说是……是……”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快说!”章凌之真急了,差点没拍桌子。
“福至客栈的掌柜……据称三日前有见到过雪儿姑娘……”
话未完,章凌之已经从书桌边绕出来,就要冲出门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福至客栈。
“主子!”何晏连忙出声制止。
“又怎么了?!”章凌之回身吼他一句,何晏脸登时一白,缩着肩膀退开两步。
章凌之这几日耐心出奇得差,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炸。搁以前,恐是连他自己都看不上这样一惊一乍、不稳重的人。
“那客栈掌柜说……雪儿姑娘入住的当晚,就……就……”他支吾着,吓得不敢说出口。
主子犯起雷霆之怒来,他真怕殃及到自己,毕竟叫雪儿姑娘走丢了,他难辞其咎。
章凌之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恨不能一拳挥他脸上,“何晏!你有屁快放!”
何晏脸色顿时惨白,膝盖往地上一磕,“他说雪儿姑娘入住当晚,就叫一个年轻男子……领走了。”
身子僵在原地,他双目空茫,如坠冰窟。
第39章 诱拐少女“我问你,颜冬宁在哪里?!……
“咚咚咚”!
房门被拍得震天动地。
芳嬷嬷直觉是和冬宁的事儿有关,扑到门边拔开插销,见着来人,吓了一大跳。
灯笼飘摇的夜色中,男人清癯的身形立成一道孤影,面色青白,脸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可每一块挣扎的肌肉似都要在下一瞬,分崩离析。
“大人……”
一时吓住了,她发不出声,竟有一刹那,以为是什么索命的亡魂来了。
章凌之跨步进来,她不由退开几步。
走入室内通明的灯火中,他眼底的猩红醒目可见,隐着癫狂,似有血浆就要从那双眼球中爆裂而出。
“嬷嬷……”他开口,嗓子似被火烧油烹般,“我问你,雪儿在京都,可有什么相熟的男子?”
“男子……?”
“她连女孩儿都交不到朋友,怎么会认识什么男……”瞳孔忽而一缩,她惊叫出声:“啊!若论有点交情的,倒是有一个。”
“哈!这把又是我赢了。”
裴延得意地惊呼出声,眉一扬,将自己手中的最后一颗棋子移掉。
清润莹釉的白玉棋盘上,裴延方的棋子从棋盘上全部撤出,冬宁的还有五颗,傻愣愣地支在棋盘上。
“我不玩儿了!”她将棋子一推,不高兴地往上一趴,将整块白玉棋盘占了大半,盘得尖尖的双环髻直冲着裴延,跟它的主人一样倔。
他头一低,去探小姑娘气鼓鼓的脸儿,笑了,扇子往她头上一敲,“怎么?这才输了两局,就不乐意了?”
裴延本想在她面前露一手,好显示显示自己,没成想,小姑娘脾气横着呢,就不高兴输。
她继续把脸儿别过去,头顶朝着他说话:“嗯,不好玩儿,不想玩儿了,你都不让着我。”
裴延失笑,“这双陆棋要是让起来,那还有什么趣味?”
“那输了更没趣儿。”她说着,嘴巴又撅得更高了。
她明明是在使小性儿,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都没有,还敢跟他耍脾气,可裴延却是笑得更乐呵了,将那棋子重新收拾起来,嘴里连声哄着:“好好好,那这次重新来,我一定让着你。”
冬宁一听,终于高兴了,立起身子,抿着一颗小酒窝冲他笑,“嗯,好!再来再来。”
手麻溜地就去收拾自己这边的棋子。
叮叮咚,棋子在白玉盘上撞出清脆的响动,如此悦耳。
在裴延“输了”两局后,冬宁终于笑逐颜开,乐得那双眼尾微翘的猫儿眼弯弯的,像是被撸顺了毛的小猫咪。
“继续继续!”她乐颠颠地,就要开始下一局。
裴延无奈,拼命挽尊,“我那都是故意输给你的。”
“我知道呀。”她满不在乎地回答。
“那你还乐成这样?”
“反正我就是赢了呀!你输给我那也是你乐意,总之就是算我赢。”她理直气壮,小脑袋开心地摆两下,实在娇俏可爱。
裴延忍俊不禁,撑着下巴,看她笑嘻嘻地摆棋。
嗯,确实让人心甘情愿地,就是想要输给她。
接下来几局,冬宁终于正儿八经地跟这位“小师傅”请教起来。
没想到,她悟性极强,学起来上道快,一下午的功夫,便与初始水平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