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胡照心顽劣惯了,很多时候,简直比那隔壁人家的小子还混!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她大吼着,甩着胳膊试图挣脱父亲大掌的桎梏。
“是不是黎清明那小子又来告我状了?我告诉你,这事儿不赖我!是他先欺负的人,我才会把那个炮仗丢他家粪坑里的!”
她大声嚷嚷,听得胡父眼睛都直了,“你说什么?!”
好家伙,他还不知道,这丫头又出去闯了趟祸呢!一天天的,真是没个消停的时候,自己迟早要被她气死!
手掌举起来,就要去揍她,想起来还在前厅等候的贵客,他忍住了,缩回手,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给我等着!黎清明的事儿,我回头再跟你算账!先给我出去!”
“到底什么事?!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自己有脚!我会走!”
胡照心就这么一路叫、一路吼,人影儿还没到会客厅,就已经叫厅堂里的人纷纷听着了她唧哇大叫的声音。
胡母满脸抱歉地看向客人。
这丫头,还是这么顽劣不堪,咋咋呼呼的。
胡照心一个趔趄,几乎是一头栽进了会客厅。
“抱歉,章大人,这位就是小女照心,有什么话,您尽管问。”胡泽远恭敬地作个揖。
胡照心这才站直了身,晶亮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坐在上首的男人。他半靠太师椅,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冷峻的眼神沉沉压过来。面目英俊,气势端弘,往那儿一坐,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可看周围人的态度,就是叫人觉出了众星拱月之姿。
嚯!好俊的叔叔呀,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确乎不太友好。
再扫一扫他旁边的人,咦?!这不是芳嬷嬷吗?
机灵的胡照心眼珠子一转,立马便猜出来:“我知道你,你就是收留冬宁的那个叔叔吧?”
“照心!怎么跟章阁老说话的?!”胡母见她这唐突样儿,立马竖起眉毛呵止。
“啊???阁老?他?!”
阁老看起来有这么年轻吗?阁老阁老,这个称谓就带个“老”字,她还以为,内阁都是一群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们,结果竟然混进了个这么丰神俊朗的叔叔?
哎,怪不得给冬宁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呢,现在她可算是明白了。要是有这么个好看的叔叔从小对自己好,她保管也喜欢上,不比胡泽远那个糟老头子管教自己强多了?嘁!
“胡照心!你给我好好说话!”胡泽远差点没被她气得厥过去,忍住了想要一脚踹她屁股上的冲动,咬牙警告:“平时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我……”
“胡大人,无碍。”章凌之出声,制止了他们的争辩。时间不等人,他没有心思跟她掰扯,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雪儿今日下午可有过来找过你?”
“找我?没有啊!”她瞪起一双大眼睛,似乎真是惊讶得很,“冬宁她怎么了吗?”她反应很快,霎时便猜想到了什么,那脸上迅速转换的担忧,竟真一点做不得假,“是不是冬宁不见了?!她离家出走了?!”
她惊叫,嗓门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
章凌之不作声,渊深的眼睛默默凝视小姑娘的双瞳,须臾,他心又重重一坠,凉了大半截。
小姑娘没有说谎,她反应很真切,是真的不知道冬宁的去向。
那个丫头,这次真是铁了心了,她怕是估计到自己会第一时间寻到胡照心处,这才连最好的朋友都瞒着。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厉的气势被削了大半,他挺住即将坍塌的肩膀,忍不住低沉了头,嗓子里艰涩地卷出一声“嗯”。
“她自今日下午离家,已经失踪整整三个时辰了。”
“什么?!”胡照心霎时眉毛一横,手把宽袖撸上去,一副要上去跟他干架的架势,“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啪”!胡泽远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
“简直无礼!快跟章阁老道歉!”
再这样折腾下去,就怕这个小丫头片子给自己把人得罪完了。虽说章凌之并非自己直隶上司,可到底是内阁的人,说不定哪日就成了未来首辅,哪是自己一个小官开罪得起的?
“爹!”她捂住后脑勺,狠狠瞪回去,嘴巴却没有示弱的意思。
在她眼里,才没有什么上下尊卑、官场位份,她只知道,章凌之欺负了冬宁,她就是要替她打抱不平!
章凌之却是被她说得失了神,倒没有觉得冒犯,反是苦笑一声。
也许吧,在雪儿小朋友眼里,自己可能就是“欺负”她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继续发问:“那你知道,雪儿除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