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尊重王八自由神仙爱情,她通通不想要。
如今,她就想消失,最好来把大火,最好把她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就说一件事。”傅珩叹息,“那枚玉佩,是承哥妈妈留的唯一遗物。晏哥,你说。”
“我?”梁晏垂眸笑,“没什么说的。”
“你好歹说两句。”
梁晏望着她,沉吟道:“如果拿不定主意,就放到天平上称一称。若你下定决心不要他,并且坚信多年后不后悔,等过几天承哥来找你时,别理他,你们就彻底结束了。”
谢承舟那样高傲一个人,不会允许自己犯贱两次。
“梁先生……你很清醒。”云湘弯下眼睛,哭笑不得,“是我站在天平中间,既想要熊掌又想要鱼,才落的这步田地。”
“云湘。”洪春华下楼倒垃圾,瞧见女儿和两位小伙一块,大声喊。
眼见他们要走,她连忙抛下垃圾跑向凉亭。
云湘拦住洪春华,梁晏和傅珩双双回头。
洪春华扒着云湘挥手,“我是云湘她妈。”
附近玩耍的小孩,抱着玩具看过来,楼上的主妇纷纷走到阳台,倚着栏杆往下看。
这一嗓子吼得,整个小区都知道她是云湘她妈了。
云湘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谁知洪春华死乞白赖,又吼了句更丢脸的话。
“你们俩谁和我女儿拍拖?”
梁晏和傅珩面面相觑,他们既听不懂混入方言的话,也不明白“拍拖”是什么意思。
“二位请回吧。”云湘心力交瘁,没有心力再去解释。
“我问,你们谁和我女儿搞对象!”
国语虽讲得蹩脚,但傅珩还是听明白了,背影一顿。
梁晏拍他一下,催促他离开。
待人走远,吃瓜群众作鸟兽散,云湘撇开洪春华,洪春华没站稳,撞到柱子上嗷嗷叫。
云湘视若无睹,把外套拉链拉高,卡到下巴下,匆匆钻进电梯。
自从极品家人住进来,这栋楼的住户多次反映不满,如今多多少少都认识她。
今天这样一闹,这个地方彻底没法住了。
搬家吧,她想逃,想尽离开这里,逃去哪都行。
哪怕回到之前租的贫民窟,只要能和云家切断联系。
逃跑是伴随她一生的命题,她想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或者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找到。
可她逃了二十年,都没能成功。
离开南川,云家人跟来钱江。
离开谢承舟,又住着他的房子,穿着他买的衣服,用着他喜欢的沐浴露,占据着他占有过的身体。
原来,她和谢承舟已缔结成一种特殊关系,区别于爱情友情亲情,和血缘同样不可斩断的,豢养关系。
假如想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她必须剔除这具身体所附加的一切,最基础的食欲和□□,上一层的亲吻欲和拥抱欲,更上层的爱欲与被爱欲。
云湘原以为,亲吻拥抱和爱,满足的是灵魂需求,如今看来全不尽然。
每当她靠近谢承舟时,身体总是无理由地产生渴望,渴望带有咸腥的吻,折断骨头的拥抱,近乎掠夺的深度交流。
离不开谢承舟了,除非,她杀死自己。
“这房子不能住了,你们收拾一下回南川。”
“为什么不能住?”云杰意见很大。
沉迷游戏的云勇难得抬头,“你被甩了?”
“是。”
“什么?!”洪春华咋咋呼呼,“今天这俩,还是上次那个?那几个都是有钱人,你给他们当小老婆,一套房都搞不回来?我找他们闹去。”
云杰甩云湘一耳光,啐道:“不知廉耻。”
云湘麻木受了,一双失焦的眼睛无处安放,荡来荡去许久,堪堪聚焦。
“现在知道脏了?”她放声笑,“你们在这吃香喝辣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在做什么?”
“怎么这副表情?觉得我卖肉恶心啊?打我一巴掌会显得你高尚吗?”
“最没资格打我的就是你,你强|奸过陈阿公的女儿,忘了吗?”
一提起这事,洪春华便落泪。
以前云湘会心疼她,但现在,她只想扇死那个心疼洪春华的自己。
畸形的家庭,母亲教唆女儿憎恨父亲,当仇恨在女儿心里生根发芽,为了保护母亲对抗父亲时,母亲在她身后狠狠插一刀。
视线转向洪春华,“哭什么?”
“不是你借大舅的钱帮他摆平的?你超爱这个强|奸犯你原谅他,还有什么好哭的?”
“还有你。”云湘打掉手机,掐住云勇脖子,表情狰狞,“你就不该出生,同样得了病,凭什么你可以留下云淑要被送走?就他妈因为你是个男的……”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有邻居来拍门,“吵到我们家孩子写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