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和身材好得没话说,该长肉的地方肌肉发达,不该长肉的地方紧实平坦,身高腿长,比例近乎完美,男性魅力四射。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
唉,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
穿好衣服,谢承舟抱过她,“今天不上班,陪你。想去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
“嗯。”
“等外面热气散一散,我们去散步,好不好?”
“好。”
夕阳晚照,湖面吹来凉爽的风,长发迎风飘逸,少女的脸蛋红扑扑的,胜似水天相接处的云霞。
云湘走在前面,提起雪白裙摆,在潮湿沙滩上踩脚印。
谢承舟跟在后方,拎着珍珠白拖鞋,闲庭信步。
脚印绕个圈停在脚尖前,脏兮兮的脚丫子踩上光洁皮鞋。
云湘扒着他胳膊,神神秘秘低语,“跟你说个好消息,有编辑找我谈《掌中玫瑰》出版。”
“是吗?我们小丫真厉害。”
“那是。”她得意扬扬,“如果你不幸失败,以后我写书养你。”
“不过你千万不能像现在这样挥金如土,否则就算我变成触手怪,也养不起你。”
“哪能让你养我?”谢承舟忍俊不禁,“你站在我这边,我就永远不会失败。”
云湘从他身上下去,迎着风奔跑。
浪花冲上沙滩,盖过脚面,将少女的裙摆染成灰色。
潮水退去,脚印模糊,谢承舟痴痴望着缥缈的她,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感。
他可能患上应激障碍了。
每当云湘和他亲近,说些关于未来的畅想,他总觉得她在交代遗言。
“谢承舟!”
不过一瞬间恍惚,她已经站在低水区,好像下一秒就会幻化成鱼,永远离他而去。
“回来!”他丢下拖鞋,冲过去把她拖回岸上,“你知不知道流枫湖水多深,被潮水卷进去怎么办?二十几岁的人了,没一点安全意识。”
“你别这么凶嘛。”云湘拽着他袖子晃荡,身体扭来扭去,“没人告诉过我水里危险,第一次被水蛭咬的时候,我跌在河边哭,他们都笑我胆小。”
“谢承舟,我是第一次做人,会犯错,会闹笑话,你要多理解我一点。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毫无保留去爱人,会退缩,会逃避。”
她伸出食指戳他,“你比我多看过十年月升日落,要多包容我一点嘛。”
“周以航怪我不在乎他,他感受不到我的爱,所以有段时间,我对你占有欲很强,搞得你很累,我也很累。”
“后来我尝试放手,不过问你的行程,好像又让你陷入怀疑,利用叶沁试探我……经营感情好难,我又笨笨的,你会不会笑话我?”
精神病院走一遭,过去习得的或精华或糟粕,或真理或谬误,全部土崩瓦解。
心里空空,脑袋空空,体内一切秩序都在重构。
姓云名湘的人死掉了,名唤云湘的人正在蓬勃生长。
“抱歉。”谢承舟拥她入怀,“我也是第一次做人,第一次尝试爱人,你指出的,我尽力去改正。”
“其实——我希望你对我占有欲强,但如果那样会让你很累,就算了。只要不离开,你怎样都好。”
云湘失笑,“我这样的废人,除了你身边,还能去哪呢?”
她挽上他臂弯,“我紧紧抱着你,我们不会被风吹散。”
*
股东大会当天,云湘与谢承舟同车而往,赵渊透过后视镜打量后座,调侃道:“您和云小姐今天这身打扮,看着真般配。”
闻言,他们相视一笑。
谢承舟装束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稀奇。
主要是云湘穿正装,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好在设计师根据她的身材特点,扬长避短,不然气势全无。
“怕不怕?”谢承舟问。
“怕什么?我现在可是手握大权的第三大股东。”云湘高高昂起下巴,装腔作势,“嗯哼,小谢,开窗通风。”
“真是活久见啊,有朝一日,我能听见谢总被叫‘小谢’。”
小谢奉命降一点车窗,回头握了下云湘的手,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跟着我就好,不用怕。”他温声安抚,拿出手帕擦净掌心的汗,同她十指相扣。
门前广场车来车往,亿通总部上下整肃。
临下车,云湘把手抽出来,“你先走,我跟在你身后。你牵着我,好没气势。”
“好。”
会议室内窸窸窣窣,老狐狸们眯眼打量谢承舟身后的女人,交头接耳。
“谁?没见过。”
“承舟的女朋友。”
“还没结婚就登堂入室,像什么话。”
“承舟给她分了股份,按理应该来。”
路过谢伟名时,谢承舟目不斜视,这是表面和平都懒得维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