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椿樱想伸手去摸,又怕把衣服弄湿,终是收回手,“她最近灵感很多嘛,之前那个系列我都不好意思穿。”
“这次都是偏保守的款式,可以当日常睡裙穿,”温清漪拿出一条在自己身上比画,“我挑了几件感觉适合你的,等会儿试试。”
“我都分手了穿给谁看啊,你不如让她下次多给我几个玩具测评一下,上次月牙形的那款就不错,小巧又隐蔽。”
温清漪一愣,“你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墙之隔就是男汤,谢铭洲和许立平进来的时候恰好听见温清漪那句惊讶的反问。
“为什么分手?”许立平扬声凑热闹。
“这温泉怎么不隔音?”傅椿樱嘀咕了句,她暂时还不想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但既然被听去便也不瞒着了,“懦弱的妈宝男,一个电话就被叫回家,不让谈异国恋。”
“我还以为小洋人有例外,怎么也这样啊。”许立平见过她最新的前任,是个法国卷毛,充满文艺片气质的忧郁男,和傅椿樱走到哪都要十指紧扣,每天腻歪得很,没想到这次又只谈了几个月就分了。
温清漪换了连体式的泳衣下水,温热泉水没过肩头,她背靠池壁观察蒸腾水雾中傅椿樱模糊的表情。
比起失恋后的伤心,更多的是不舍。她听到傅椿樱压低了声音,近乎唇语:“他是我谈过这么多里活最好的,可惜了。”
果然,想看傅椿樱因为分手而难过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很多段恋爱都不长久,分手后每次不是感慨人家身材好就是后悔谈恋爱的时候亲少了。
准备安慰的话彻底咽下肚,温清漪当即改了口:“那你下次谈他十七八个的,走了一个还有一个。”
“小声说话没用啊,我可都听见了,”隔壁又传来许立平打趣的声音,“主要是谢铭洲听见了。”
温清漪往下沉了些,只露一个脑袋在水面,“这民宿还有待改进,既然泡温泉男女分开就应该做隔音,我们说点悄悄话全被听了去,多没隐私。”
傅椿樱看到她双颊染上红,偏还嘴硬是温泉泡久了热的,于是故意对隔壁两人说:“你俩现在把耳朵捂上,我们要聊八卦了,男的不准听。”
他们自然不会照做,却也没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木板隔开的女汤里,温清漪和傅椿樱开始用唇语和手势交流,不是为了避人耳目,纯粹觉得好玩,幼稚得不行。
两边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又过了约莫二十来分钟,男汤那传来出水声。
许立平也认为现在不适合和谢铭洲聊太多,而且两个大男人蜷缩在人工凿出来的小池子里面对面怪尴尬的。
他泡到百无聊赖,裹了浴巾擦干出去,“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我也要出去了,泡太久容易缺氧,你觉得差不多就出来。”抛开给两人创造机会的念头,傅椿樱也着实觉得私汤不如天然温泉宽敞舒适。
离开池子前,温清漪冲她做了个口型——“裙子拿走,你去试试。”
人都走了,水声渐止,温泉池里再度安静下来,静的让她误以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谢铭洲?”她半仰躺在石头上,试探地喊了声。
“嗯?”他的声音隔着一道木墙,从缝隙间穿透水雾传来,随意的一声回应,听起来不太真切。
“谢铭洲。”她又喊了一次。
“怎么了?”这一次他的应答终于清楚了些。
温清漪却没说什么,只是像念咒语一般将他的名字在唇齿间来回咀嚼,“谢铭洲。”
“我在。”水声晃动,他在水中朝她的方向移近了些。
“没什么事,随便喊喊。”温清漪又把自己缩进水里,在石头上靠到发冷的后颈得到舒缓。
“现在也没别人,我们聊聊?”
平时两人见面不是在早高峰就是晚高峰的路上,谢铭洲专心开车,温清漪在副驾要么睡觉要么发呆,虽然天天见面,但还没机会好好聊过天。
眼下无人打扰,两人又隔着一堵墙,避免了面对面时有些话难以启齿的尴尬,正适合谈心。
没听到温清漪的回答,谢铭洲继续问:“这段时间我天天来找你,你觉得烦吗?”
他从始至终目标明确,既然回来了,就想每天都见到温清漪。
不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在梦里看见的一次虚假幻影,不要手机里冷冰冰的文字和变了调的语音,而是伸一伸手就能触碰的真实的人。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一点都不。
谢铭洲笑了,“我想看到你生动的表情,听你说同事的八卦、怒气冲冲地骂老板,陪你吃遍所有好评的餐厅。想每天和你亲口说明天见与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