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落叶,“这一天天,什么时候能不躲了?”
闻晓问:“郑姨,开店的事想好了吗?”
郑姨摆手,“这边门面太贵了,现在拿不出钱来,我家老二快上高中了。”
闻晓点头,“不着急,先考察清楚。”
闻晓望向身后的写字楼,“优良集团”几个大字金碧辉煌,这是当地规模最大的上市公司,主要做食品、餐饮连锁,写字楼下一排门店也是公司产业,正在对外出租。
郑姨跟随她的目光,猛然一拍手,“你男朋友不是在这里上班吗?让他去问问内部员工优惠价。”
闻晓耸耸肩,她一早就想过这个方法,但是秦牧不赞成,不止一次说过:“你没经验,不适合做这个。”
闻晓反驳:“那我去找工作。”
秦牧又说:“你没学历,没工作经历,也没家世和人脉,哪个企业愿意聘你?”
秦牧掐掐她的脸蛋,“听话,乖乖待在家里,我养你。”
闻晓破口大骂:“放屁,养你个头。”
秦牧已读乱回:“嗯嗯,安心养好脑袋的伤。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闻晓:“……”
“老板……”老顾客追了过来,气喘吁吁,“我们的炒饭好了吗?”
“马上!”闻晓架起铁锅,左顾右盼,“来来来,我们去车库里面。”
几份“灵魂肉丁炒饭”出锅,闻晓的额头冒出密密一层汗。擦汗的间隙,突然被车灯晃了晃眼睛。
“马上就好!”闻晓冲着黑色商务车喊。
“谁啊?怎么挡路?”驾驶座伸出半个头。
“打包好就走!”闻晓抱歉一笑。
“赶快走!”司机长按喇叭,安静空旷的车库传出刺耳鸣笛声。
顾客吓得一哆嗦,手里盒饭掉到地上。
“没事,我重新炒。”闻晓抡起大勺。
“算了,这份不要了。”顾客提起剩下的。
“你把这份钱退给我。”
“我再炒一份很快的。”
“不用,我们不想等了。”
闻晓只好道歉,补了现金给对方。她关好炉子,准备推车出去,又一阵急促不断的鸣笛声响起,震得耳蜗嗡嗡作响。
“怎么还不走?”司机干脆伸出整个头,猛地拍打车身,“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进公司?我让保安过来轰人了!”
“谁是杂七杂八的人?”闻晓回头问他。
“说你怎么了?”司机干脆开门下车。
一个黑衣壮汉过来,走到闻晓跟前站定,上下打量她后,瞥了眼炒饭推车,上前狠踹了一脚,“谁让你进来的?带着你的破烂玩意儿赶快滚。”
闻晓上前一步,仰头瞪着壮汉,“你怎么骂人?我偏不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壮汉轻蔑地笑,“真是欠揍的玩意儿。”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郑姨拿着锅铲跑过来,“你敢动手打人?”
壮汉又笑,“一个小的带一个老的,一家子都是卖破烂的?”
闻晓拉开郑姨,挡在她前面,问壮汉:“你又是什么东西?得了口腔幽门螺杆菌?”
壮汉似懂非懂,“你是在骂我?”
“行了!”
有人喝止壮汉,“撵走就行了,还有时间和别人吵架吗?”
壮汉不服气,“这小娘儿们欠收拾。”
年轻男人推推眼镜,“好好说话不行吗?”
“你……”年轻男人看向闻晓。
“我本来就要离开了。”闻晓说。
“你是……”年轻男人深吸一口气。
“就算我是挡路了,但是他也不应该骂人。”闻晓单手叉腰,下巴翘得老高。
“我是谢谦啊!”年轻男人大声喊。
“谁?”闻晓挑眉问。
“架子鼓社员不记得了?”
“架子鼓社?”
“这么快就把大学同学忘了?”
“大学?”
谢谦摇摇头,“系花真是贵人多忘事。”
闻晓眉尾上挑,“系花?”
谢谦感叹:“不会吧,记性这么差?”
谢谦凑近闻晓,“怎么这个打扮?你在玩cosplay?”
闻晓不解,“我一直是这个样子。”
谢谦指指推车,“你在卖炒饭?”
闻晓懵懵点头,“对啊。”
“在啰唆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一个高个男人慢条斯理下车,随手系上西装纽扣,西裤线条笔直利落,他站在商务车旁边,单手搭在开着的车门上。
这个人的身材和气质过于优越,几个吵架的人不自觉停下看他。
闻晓微微吸气,眼看着这个帅哥向她走来。
他停在离她半米远的位置,死死盯着她。
闻晓抄起郑姨的锅铲,“你又是哪位?不服打一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