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萧长宁凑近她的耳边,带着笑意道:“夫人生气了?”
佟莺也知道自己偷看萧长宁的东西不对在先,却不想理他,只埋头生着闷气,男人将她掉转过来,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萧长宁坐在圆凳上,一拉佟莺,佟莺就腿一软跌坐在他的怀中,坐在男人的腿上,萧长宁将她搂在怀里,像抱两个小孩子一样的姿势。
佟莺被这样的认知,弄得有些不自在,眼神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敢和萧长宁对视。
萧长宁伸手将她的头掰过来,低头看着她,“莫生气了,是夫君不对,应该一早就给夫人看的。”
他这样一说,佟莺哪还生得起气来,脸蛋蔓上微红,“阿莺,也不该偷看的……”
萧长宁眼底带着宠溺,忽得亲了她一口,问道:“阿莺可知这单子是何物?”
“不是聘礼单子吗?”佟莺听男人这意思,像是另有用途,也好奇地问。
萧长宁摇摇头,淡淡一笑说:“是你的嫁妆单子。”
佟莺怔住,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两手下意识地环住萧长宁的脖颈,凑近问道:“嫁妆单子?陛下为何要给我备下嫁妆单子?”
萧长宁的大手轻轻抚过她垂落的发丝,“朕知道你这些日子也自己备下了些,但这嫁妆是你自个的,聘礼单子我也备好了,到时候嫁妆与聘礼你都收起来,充作你自己的私库用。”
“倘若日后……朕有了什么事,朕知你有压箱底的珍宝,心中也就安稳了。”
佟莺抬起手捂住男人的嘴,“大喜的时候,陛下何必说这些话。”
萧长宁轻轻地笑起来,很愉悦的样子,这些日子,他的笑模样越来越多了,从前那副冷漠狠戾的气性,倒是收敛了许多。
“阿莺,你虽没了亲人,却还有朕。朕给你的嫁妆,就是你娘家给你备下的,朕若是惹夫人不快了,夫人就尽管拿出来威慑朕。”
佟莺听着萧长宁在她耳边的嘱咐,眼眶一阵温热,萧长宁近来越来越会了,常常将她撩拨得腿软腰软。
四目相对,两人慢慢靠近,呼吸交织间,萧长宁的薄唇慢慢印上佟莺的。
身后的床榻上,萧明烨抬起头来看了看两道人影,撅起小嘴低下头去。
哼,父皇又在咬母后了,真是个坏人。
隔了半个余月,佟莺终于搬去了东宫。
今个是下聘书的日子,他俩一合计,就不麻烦了,直接聘书与聘礼一道下了。
原本佟莺甚至想着走个过场就行了,哪知萧长宁却死活不肯,一定要都按照礼节办,一点也不能差。
一大清早的吉时,萧长宁就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身轻便的金纹百花大红箭袖,衬得他稍显清冷的容貌,也艳了几分。
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队伍,都抬着一个接一个的大木箱子,木箱子上雕金刻画,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十里长街。
路边的百姓们都好奇地张望着,“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连这都不知,今个可是咱们皇上给皇后娘娘下聘日子。”
“这都是聘礼?真是泼天富贵啊……”
“是啊,可见圣上对皇后娘娘是真得用了情啊……”
萧长宁按照规矩围着京城绕了一圈,才回到了宫里,送去了东宫。
佟莺正在东宫中转悠着,许久未来,她心中甚是感慨。
院子里那棵梧桐树还在,佟莺记得自己刚入宫时,萧长宁发现她常常在花园那边艳羡地看着其他妃子、公主荡秋千,就在这棵树下也系上了一个秋千。
有时,傍晚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坐在秋千上看夕阳。
往事浮现心头,佟莺一时有些怔然,她慢慢走到那秋千前,坐下荡了两下,萧长宁安得很结实,现在荡着也很自在。
她环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院子和宫殿,就好似透过这一切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与萧长宁,一转眼,刚入宫的小宫女就要做皇后了,羽翼尚未丰满的东宫太子已是皇帝了……
已是六年闪过,原来时间不经意间竟是过得这般快,曾几何时,她还在暗暗担忧着自己的命运,从不敢想过自己竟真的要与萧长宁白头偕老,喜结连理。
日后,这承载了她与萧长宁许多回忆的东宫,就是他们的孩儿云儿的宫殿了。
想到这里,佟莺释然地一笑,他们两个都要向前看了,从东宫到金銮殿,六年前的身侧之人依旧在身边,便足够了。
正胡思乱想着,李嬷嬷和青竹就慌忙进来,招呼道:“快快快,娘娘,快去屋里待着,陛下就要到了!”
佟莺一听,也忙下来,走进了屋中。
果真,没过多久,阵阵马蹄声就响彻整个东宫,萧长宁来下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