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也疏忽了纪宸的心声。
都怪他太安静了。
余甘止了声,沈青一心二用順手给她推了一杯茶水,润润嗓。
余甘接过茶水,心满意足退下。
纪宸道:“刚来没一会儿,不忍打扰你才没让宫人停下。”
沈青唇边含笑:“下次可不許这样了,把皇上晾在一边,臣妾心里难安。”
纪宸握住她的手,覺得心里暖融融的,他道:“这算什么,一切以爱妃为重。”
两人如胶似漆地溫存,碰碰手,碰碰鼻子。
最终,沈青抓着纪宸的手落到她的腹部:“臣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竟真有了和皇上的子嗣。”
纪宸垂眸望着沈青一派温柔的模样,恐怕连她都没发现,她提起子嗣的时候语气里藏着許多爱怜与宠溺。
纪宸亦软了眸光:“小家伙知道母妃的辛苦,一点都不闹人。”
沈青猜测着:“许是没到闹人的时候。”
“朕倒觉得小家伙是懂事。”
沈青觑了他一眼:“还没生出来呢,就会讨小孩子欢心,这样,皇上怎么当一个严父?”
纪宸失笑:“小孩子不记事,到三岁时再树立威严也不迟,可若是个公主,朕也是想她亲近朕的,不要被朕吓跑了。”
沈青心软道:“小孩子多宠爱些也是应该的。”
两人相识一眼,一个眸光含情脉脉,一个眼波温柔缱绻。
……
这几日请安后,沈青总爱往漱芳汀去,它是御花园旁边的一处小湖,虽是小湖,但仍可泛舟于上,湖畔花枝繁茂,倒影在湖面上,顯得格外雅致。
而湖边,修着围栏与小亭子。
沈青道:“承乾宫太闷了,好在已经入秋,宫內各处并不闷热,在湖边走一走便觉心旷神怡。”
她身边带着白桃余甘与几名宫女太监。
走累了,她坐在凉亭內,自有宫人摆上水与点心。
沈青喝了一口温水,扫过周围的景色,若是想对她下手,在这里的机会格外多。
石子路上可以泼油,她常扶的栏杆可以用锯子锯松,湖畔处的花丛中可以突然窜出来一条毒蛇。
如今窝已打好,就差鱼来上钩了。
然而,沈青想着,是不是她的举动太过明顯,一直盯着漱芳汀的闻喜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永寿宫最近亦是没什么动静。
好在她穩得住,前三个月虽是最緊要的时候,可也没说非要在前三个月下手不可。
她是七月下旬诊出有孕,快十月时,便是怀孕三个月,预示着她这一胎基本穩了。
宫内仍是风平浪静,德妃賢妃不提,但无子的嬪妃见到她总会带着几分善意,唤起淑妃娘娘来也格外动听。
毕竟最近唯一可以大封后宫的时机,便是淑妃产子后了。
淑妃有孕,皇上只封賞,没抬位份,她们便大致能猜到皇上是想等淑妃顺利生产后,再名正言顺给个高位分。
淑妃上面,可只剩贵妃与皇贵妃。
按常理说淑妃是封无可封,从淑妃到贵妃品级不变,即便封了地位也没多大改变,乏善可陈,仍是皇后之下,賢妃德妃之上。
便是份例也没多大改变。
但皇贵妃位同副后,皇后当得好好的,若突然封个皇贵妃,便是打皇后的脸了。
皇上一直礼重皇后,将后宫诸事交给皇后打理,应是不会这般糊涂,直接封淑妃皇贵妃。
她们猜不透皇上的用意,但知道自己是否升位可就看这一次了,因此即便装模作样也不会惹了淑妃不高興。
纪宸则日日来着承乾宫,即便有事不睡在一起,亦会陪着用一顿膳。
算着有孕已然三个月,沈青的腹部微微隆起,若不用手丈量,仍是不明显。
这三个月来,她害喜症状很轻,顺利地叫人不可思议,甚至脸上也没憔悴起来,仍端庄雍容,仪态万千。
只是人温柔了许多。
纪宸算着日子想,之后再多上心,应是能安然到生产之后。
十月一到,连沈青自己都放松了许多。
因天气转凉,她请安结束去漱芳汀的次数减少。
一次,李贵嬪似是无心道:“淑妃娘娘有孕后倒很喜欢在宫内四处走走。”
感受到李贵嫔身边德妃的视线,沈青淡笑道:“趁着身子不太重的时候賞赏景,也免得日后身子重窝在承乾宫乏味无趣。”
“只是将要立冬,漱芳汀的景色也败了许多,显得萧条了些。”
李贵嫔道:“淑妃娘娘您稍等等,御花园的山茶花将要开了,漱芳汀毗邻御花园,想来过个半月便景色宜人了,必不会败了淑妃的雅兴。”
沈青笑着道:“那便借贵嫔吉言了。”
一旁的的贤妃见到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撇了撇嘴,亲近德妃,有淑妃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