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谁戴绿帽子?”
以往温和的嗓音此刻蒙上了清寒的冷意。
余银顿时头皮发麻,看着地上除了的影子还有一个男人的影子。
她觉得有一个无形的手掌,正掐着她,不让她呼吸,緊緊把她攥着。
她刚才说的都被听到了多少?
这男人最是小心眼了,现在怕不是已经恨死她了吧……
她都说了些什么啊,口出狂言了什么话啊!
余银吞了吞口水,慢慢地转过身,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盯着他高大健硕的肩膀,她抿了抿唇,干笑道:“我刚学傻子呢,像不像?”
游雾州顿了一下,微微蹙眉。
余银垂在裤边的手指绞着,小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刚才真把自己想象成傻子了,我一个人呆着没事做,想到今天听小桃姐说她小叔子杨六福,觉得挺有意思的。”
游雾州冷眼看着余银垂下的头,捏着手里的飯盒紧了几分,最终指骨由泛白又慢慢恢复原色。
他低头看着正绞着手指头的余银,声音低沉肃穆:“那是你能学的吗?”
余银抬眼悄悄想看眼他的臉色,结果直接就撞上游雾州漆黑冷肃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她快速地低下头,黑睫垂下遮盖住眸底的疑惑。
不知道游雾州到底信不信,余银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能察觉的到游雾州没说信不信,但答案就是信了。
还真是装傻充愣才能活得自在些啊。
余银鬆开绞着的手指,低声道:“我就是觉得有趣。”
她说完,似乎是听到了游雾州好像叹了口气,还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于是,余银抬头,“我……”
游雾州看着她,语气依旧冷肃,“那能随便乱学嗎,以后不许了。”
余银彻底松了口气,小雞啄米似的点头,“不学了,不学了,我可不想真成傻子了。”
给了台阶就要下,她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都装糊涂得了,反正她本来就是在学傻子。
傻子说的傻话,也没人会信。
游雾州憋在心里的那股火,也因为余银这个全是破绽的一番话慢慢消了,“学学真变成傻子了,我看你怎么办好。”
他也有些恨的牙痒痒,这到底什么兴趣,没事干去学傻子说傻话。
他今天真想掰开余银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构造的,也不知道到底装了他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余银脸上露出讨好的笑,赶紧扯了个其他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嗎?”
游雾州薄唇紧抿,吐出几个字,“不能来?”
余银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抿着唇笑了一下,“能来,能来。”
她想骂娘,现在!
她觉得她俩身上牵的可能不是姻缘線,而是孽缘線。
余银也不想跟他再多说两句话了,她破罐子破摔的冷哼一声,傲娇的转过身子坐那了。
游雾州垂眸看了眼坐下的余银,幽深的眸底浮现出难以捉摸的探究。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那会儿的一番话究竟是不是余银的心里话,他虽不知道,却也能听出几分痛快的意味。
中午送饭的时候就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都在不满的点他。
他除了给余银送饭还能给谁,也不知道她脑子想的什么。
最近都忙的不行,也没见村子里又传了啥闲话,还是说余银必须在她眼皮底下看着他,才能放心。
她就这么喜欢自己?生怕自己被别人抢走了是嗎?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余银身上,眼底的探究愈发的浓烈。
她如果真的这么喜欢自己,那刚才的话可能真是傻话。
毕竟她对自己的喜欢是有目共睹的,对于她的时刻都想和自己在一起,其实他倒想让余银不去上工。
最好一直在家里,待在屋里,他上工也有动力,也不会担心她。
“啪”的一声,余银一掌拍在游雾州胳膊,一只喝的很饱的蚊子,肚子里的血印在了他腿上,和余银的手掌。
“你没一点感觉吗?”她拧着眉看着了眼手里的血,有些嫌弃的起身摘了几把草,擦了擦手心。
余银被这蚊子嗡嗡了烦死了,看着它落在游雾州胳膊,吸了好一会血,看着它瘪瘪的肚子越来越鼓,还不肯从他胳膊離去。
有种要把游雾州血吸干的错觉。
她内心实在是过不去了,没忍住拍了上去。
她觉得应该没人能忍住吧。
游雾州敛起心绪,视线从她身上收获,把饭盒打开,递了过去,“红糖水煮蛋。”
余银用草擦完手,又拍了拍,看着他递过来的糖水蛋,指了指自己,问他:“给我的?”
“柳家今把雞蛋全送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