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有失踪报案记录,秦梓需一一查看她们的学历,17个人中,8人初中辍学,5人完成高中学业,剩下4人是文盲。
秦梓需眉头蹙起……这样的学历,不大可能会成为中学教师。
秦梓需将那5个高中生挑出来,再详细查她们的户籍变动情况、旅行情况,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发现没有一个符合她要找的那个赵蕾的要求。2002年前后,这些人都已经背井离乡,并不在故乡长居。
秦梓需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赵蕾很可能并非当地人,她很可能是外地支教老师,户籍不在当地。这下麻烦了,全国上下不知多少叫赵蕾的人,她必须缩小范围。
她想了想,干脆直接查青竹坳中学的电话,并拨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青竹坳中学是吧。
”……您好,我是东海省胥城市公安局的民警,我姓秦。我有些事想要核实一下,诶……您别紧张,就是问问情况。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名叫赵蕾的老师?……对,花蕾的蕾。
“嗯?没有吗?赵蕾,您再仔细查查。她应该是老教师了,2000年初就在你们学校教书的,她应该是支教老师。”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因为校方去查支教名录了。秦梓需沉默地举着电话听筒,焦虑等待,身侧后方,章弥真正默默关注她这里的情况。
好一会儿,秦梓需终于等到了对方的回应,她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默了几秒,不甘心道:
“真的没有吗?那你们学校是否有报过教师失踪的情况?……哦,也没有是吧。好,感谢配合,谢谢,再见。”
秦梓需挂了电话,章弥真问道:
“没查到?”
“他们说学校从来就没有名叫赵蕾的老师,而且也从来没有教师失踪过。”
“这……”章弥真后仰倒在椅背上,双手抬起,交叠摁在头顶,满脸的迷茫,眼见着刚查出来的新线索突然断掉,她立时觉得棘手起来。
秦梓需倒是习惯了这种受挫的状态,她很冷静地分析道:
“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赵蕾不是学校的老师,要么是学校有这么个老师但不叫赵蕾。我认为应该是后者,因为陈老师显然与她有稳定的书信往来。不然寄信寄包裹老是找不到人,邮局会起疑。”
“你的意思是说,青竹坳中学确实有一个老师和陈老师是笔友,但她不叫赵蕾?”
“对。”
“等会儿,我从来没写过信,寄信是可以匿名的吗?”章弥真问。
“寄平信可以匿名。”秦梓需给出肯定回答。
“可是,陈老师给她的信件包裹,也用赵蕾的姓名,她岂不是收不到了?”
此言一出,章弥真突然意识到不对,她几乎和秦梓需异口同声道:“她知道她真名!”
“对,陈老师应该是知道赵蕾的真名的,给她寄信时,写的都是真名。”秦梓需补充解释道。
“可是……这是为什么?”章弥真不理解,“有什么化名的必要吗?”
“这化名是单向的,只有赵蕾化名,陈老师却没有化名。这意味着,陈老师可能不希望让人知晓和她通信之人的真实姓名。”秦梓需推测道。
章弥真抿了抿唇,道:“抱歉,单纯是假设,咱理性讨论哈。以我新闻记者的嗅觉,我真的不能不八卦一下,这种偷摸的状况,是不是有婚外情啊?
“你是说赵蕾是男的?”秦梓需挑眉。
“是女的也不是不行。”章弥真道。
秦梓需耸肩道:“这个就没法推测了,但现阶段,我们至少可以确认陈老师是想隐瞒她有一个笔友这件事的。”
她将自己此前对于陈老师保存信的猜测和章弥真说了,章弥真抱着膀子分析道:
“所以到底是陈老师家不利于保存书信纸张,还是陈老师不愿意让家里人看到她和别人有书信来往?很可能是两种情况同时存在,陈老师不知道把赵蕾的来信都存放在哪里了,如果当真从未带回家,那也不在学校,意味着很可能已经丢弃毁掉了,这封夹在书里的信,是唯一保存下来的。”
二人莫名沉默了一阵,章弥真有些踌躇着开口:
“我问个有点冒犯的问题,你觉得陈老师和她丈夫马军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一直挺和睦的,至少我从未见过他们吵架。但他们是不是背着我有吵过架,我也不知道。媛媛似乎也从没和我提过她父母之间有矛盾这样的话,她一直都特别的单纯快乐,像是没有烦恼似的。”秦梓需回忆道。
章弥真道:“就我对人性的了解,我认为这不大符合常理。马军半身瘫痪,常年需要妻子照顾,他身为一个成年男子,心理上不可能觉得心安理得。他是军人出身,必定曾经以男子气概自居,以传统价值对男性的要求为己任,要挑起家中大梁,要给老婆孩子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