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时诩的脸倏然一红,他此刻真想拍死半年前的自己。
“侯爷不解释解释?”景聆把目光投向时诩,戏谑地看着他。
时诩双唇轻磨,说:“以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并不是因为太后把你赐婚给我,我才想出了这样一个理由搪塞。可凡事都有例外,你就是那个例外。”
景聆看着时诩的眼睛喉间微哽,时诩的话令她有些心动。
景聆扭过头去,干干地咳了两声,小声说:“什么时候?”
时诩微怔一瞬,“什么?”
“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娶我?”
时诩身体一僵,她这是……这是答应了!
时诩瞬时喜形于色,他痴痴地笑了笑,收回来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便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摸了一通。
景聆看看憨笑的模样忍俊不禁,“你笑什么?我问你话呢。”
时诩放下了手,说:“婚期尚未定下来。”
“未定下来,那你问我做什么?”景聆剜了他一眼娇嗔道。
“我怕你不答应啊。”时诩拂过景聆肩头的雪,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景聆勾起唇角,抬起的手忽然捂在了时诩胸口,她能感受到,时诩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并且,越来越快。
“那我都答应了,你也不能食言。”景聆抬眼看向时诩,双眸中透出冷意,“将来你娶的人若不是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娶你我还能娶谁?”时诩明白景聆心中的忧虑,他的掌心覆上景聆的手背,“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景聆的目光挪向时诩胸口,她突然轻笑,指尖隔着衣料轻点,“虽然画面血腥了一点,但如果你真的食言了,这事儿我倒也做得出来。”
时诩也跟着笑,他抓着景聆的手按到墙上,凑近景聆说:“那我真的很害怕。”
寒风掠过,宫墙一角的气氛却异常火热。
不知是谁先贴近的谁,景聆只感觉自己的双手都被时诩禁锢,冬雪漫天,她却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时诩是一头带着火气的恶狼,在占有欲的撕扯中他仿佛不懂温柔,他饮鸩止渴,他急功近利,他在片刻温存中迷失,却甘之若饴。
景聆拽紧了时诩的衣襟,她在急喘的间隙把欲望吞咽,她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对情爱上心的人,可时诩总能在这件事上带给她不同于其他事物的愉悦。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心中的征服欲在无耻地作祟吗?
可她不喜欢被人牵着走,无论是什么事情。她也在拼命地抓着主动权,以至于在推搡中与时诩翻转了站位,她进时诩就退,她倦了时诩就再次迎面直上。
二人难舍难分,潮红从脸颊染上耳尖,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景聆的胸腔上下起伏着。
不远处的宫门即将落锁,景聆捶打着时诩的背,口中呜咽。
时诩微喘着起身,如狼似虎的目光依旧还停留在景聆身上。
景聆心中突然生出几分羞耻,她抿了抿唇,道:“快回去吧,宫门快落锁了。”时诩望向宫门,心中还有些不舍。
“快走吧。”景聆催促道。
时诩闷闷地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嗯。”
时诩看着她羞赧的模样笑了笑,继而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了景聆身上。
“小心路滑。”时诩一边给景聆系着带子一边道。
“嗯。”
时诩垂下手,说:“明年见。”
景聆缓缓抬起头,还泛着红晕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明年见。”
时诩朝她一笑,终于转身跑出了即将关闭的宫门。
景聆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变小,看着他跨出宫门,又转过了身来,朝着自己挥手。
景聆笑了,抬手间,两张宫门也在慢慢合拢,在风雪中,二人眼中的彼此,都变成了宫门中央的那一条细缝。
第四十九章 急报
贺迁在沈愿宫中连住四日,宫里的王御医几乎每日都在往未央宫跑。宫中传言,是皇后娘娘生了病,皇上担忧皇后凤体,故而日日关照在侧。
王御医把帕子叠进药箱中,说:“皇上龙体已无大碍,但还需安心静养,切忌发怒,以免急火攻心。”
贺迁把手腕收回被子中,他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沈愿一边给贺迁掖着被角,一边道:“皇上的身体还要劳烦王御医了,只是皇上龙体康健关乎社稷安稳,还希望王御医不要把皇上的病情告知于他人。”
王御医拱手道:“老臣在宫中行医多年,这点规矩,臣还是明白的。”
沈愿轻点着下巴,王御医行完礼后便要离开,谁知刚走到内殿门口,就与匆忙而来的程卫撞了个正着。
“哎哟喂……”王御医的腰狠狠地磕到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