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实在可惜。”李元勋摇头叹息，“老夫有一侄子，才貌双全……”
“李相的好意，末将心领了。”沈轻歌干脆利落地拒绝，“边关条件艰苦，末将不忍连累他人。”
李元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无妨，无妨，此事日后再议也不迟。”
宴席进行到一半，一名太监匆匆进入殿内，在周承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皇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起身道：“朕有要事亟待处理，诸位爱卿自便。”
皇帝离席后，宴会的气氛顿时变得松懈起来。
柳芸儿明目张胆地走到李元勋身边，两人低声交谈，神态亲密得不同寻常。
沈轻歌见状，借机告退，走出大殿，来到御花园中透气。
第13章 被污蔑通敌卖国的女将军（13）
“宁将军。”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轻歌转身，只见秦墨站在假山旁，脸色凝重得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将军……”秦墨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属下查探到，黑松林的刺客虽由柳家派出，但他们所用的兵器……竟是来自禁军武库。”
“郑怀仁也参与其中？”
“不止如此。”秦墨的声音更低了，透着一丝不安，“兵器调令上的签名，是……是皇上的朱批。”
沈轻歌瞳孔微微一缩。竟然是皇帝亲自下令刺杀她？可既然如此，又为何大张旗鼓地召她回京？这其中的缘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秦墨迅速隐入暗处，沈轻歌则佯装欣赏花草。
“宁将军好雅兴。”
来人竟是周承瑾。不知何时，他已换下那象征皇权的龙袍，身着一身素白常服，整个人看起来竟无端有几分落寞之感。
“陛下。”沈轻歌赶忙行礼。
周承瑾挥手示意她起身，随后缓缓走到一株梅树前，轻轻抚摸着树干，问道：“爱卿可知这株梅树的来历？”
“末将不知。”
“这是先皇后所植。”周承瑾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先皇后姓宁，乃是宁老将军的胞妹，算起来……还是爱卿的姑母。”
这一信息让沈轻歌颇为意外。系统资料中竟从未提及这层关系！难怪当年宁家如此显赫，原来还有外戚这层渊源。
“先皇后贤良淑德，朕自幼便多得她的照拂。”周承瑾继续说道，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过去的场景，“她跟宁夫人一样最爱的便是梅花……还有这把剑。”说着，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竟然与沈轻歌藏起来的龙渊剑一模一样！
沈轻歌心中猛地一跳。竟然真的有两把龙渊剑？不，仔细端详，周承瑾手中这把剑鞘上并无梅花纹饰。
“可惜啊……”周承瑾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宁家军竟全军覆灭，爱卿说，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这话题转换得太过突兀，还隐隐带着威胁之意。沈轻歌不动声色地回应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宁家世代忠烈，问心无愧。”
周承瑾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一个问心无愧。”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对了，明日早朝，朕有要事宣布，爱卿务必准时出席。”
回到驿馆，沈轻歌立刻召来云芷和秦墨，将今日在宫中的所见所闻详细告知。
“两把龙渊剑？”云芷惊讶地说道，“这不可能！先皇龙渊剑举世无双，乃是出自宁夫人之手。”
“除非其中一把是赝品。”秦墨分析道。
沈轻歌取出自己带来的龙渊剑，仔细端详检查。只见剑身寒光闪烁，剑柄底部“苏梅信物”几个字虽已有些模糊，但确实清晰可辨。这把剑绝对是真品无疑。
“明日早朝必定会有变故。”沈轻歌神色凝重，沉声道，“秦墨，你暗中联络我们在京城的暗桩；云芷，设法再与红袖取得联系，查清柳贵妃宫中的北狄巫师究竟在谋划什么，另外，按计划去接应破甲营。”
夜深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沉睡。
沈轻歌独自坐在昏黄的灯下，思绪如麻。
今日发生的一件件事，像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不断回转：周承瑾那让人摸不透、前后矛盾的态度，李元勋突兀的提亲，柳芸儿毫不掩饰的敌意，还有那把不知来历、神秘兮兮的第二把龙渊剑……
而最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是系统发出的提示：原世界线已然偏离正轨。按原本的历史记载，宁莞一回京就很快被诬陷通敌谋反，可如今这局势，复杂得超乎想象——北狄的异常举动，皇帝那让人费解的精神状态，柳贵妃怀孕这意外情况……这些统统都是原记录里没出现过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