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歌轻轻摇头：“你需要留守大营。倘若我遭遇不测……”
“那末将更不能让将军独自涉险！”秦墨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将军可知……可知朝中多少人盼着您……”他猛地住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沈轻歌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接着说。”
秦墨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三日前收到的。末将……末将本不该私自藏匿，但……”
沈轻歌接过信，发现信封上赫然盖着李元勋的私印。拆开一看，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时机已至，务必留宁莞于边关，不得使其回京。”
这封信并非写给宁莞，而是写给秦墨的！原主记忆中秦墨背叛的证据此刻就握在她的手中。
“解释一下。”她的声音冷若冰霜。
秦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末将……末将实在难以启齿。”他双手微微颤抖，“李相以家父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末将监视将军……但末将从未……”
“你父亲？”
“家父秦远山，曾任兵部侍郎，因反对李相与北狄和亲，被诬陷下狱。”秦墨满脸痛苦地说道，“李相许诺，只要末将按照他说的做，就保家父性命无忧。”
沈轻歌紧紧盯着他，试图判断这番话的真假。倘若秦墨真的是被胁迫，那么他对原主宁莞的背叛或许并非出于本意？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秦墨无奈地摇头：“将军即将回京，末将不想让您为此事为难。况且……”他苦笑着，“末将确实向李相传递过一些军情，虽说并非关键信息，但终究是背叛了将军。”
这番坦白大大出乎沈轻歌的意料。她原本以为秦墨会狡辩抵赖，没想到他竟直接承认了罪行。
“那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
“因为……”秦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因为末将思来想去，宁可家父为节而死，也绝不愿看到将军陷入险境。”
两人对视了良久。沈轻歌突然伸手将他扶起：“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当下首要之事是击退敌军。”
秦墨愣住了：“将军，您还信任末将？”
“信任并非一蹴而就，需要时间来证明。”沈轻歌神色淡然，“现在，我要你守住大营，你能做到吗？”
秦墨深深一揖，语气坚定：“末将誓死守卫！”
破甲营的突袭行动取得了巨大成功。
借着夜色的掩护，沈轻歌带领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北狄军后方，不仅成功污染了敌军的主要水源，还一举烧毁了三个粮草囤积点。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在行动过程中截获了北狄与朝中某位“大人物”的密信，确凿地证实了与北狄勾结的正是李元勋。
北狄大军由于断水断粮，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左贤王无奈之下，只得被迫下令撤退。铁鹰营抓住这大好时机，乘胜追击，又斩获了数千敌军首级。这场大胜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边关，宁莞的声望也因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捷报传回京城的第七天，皇帝的钦差终于抵达。这次前来的并非普通信使，而是由礼部尚书亲自带队，携带着丰厚的赏赐以及……十二道金令。
“宁将军接旨！”
礼部尚书展开圣旨，声音洪亮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宁莞屡立奇功，威震边关，着即晋封武安侯，赐金万两，绸缎千匹。钦此。”
封侯？沈轻歌微微皱眉。根据系统资料显示，历史上的宁莞也是先被封侯，而后惨遭杀害。这显然是陷阱的第一步。
“臣，领旨谢恩。”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圣旨。
礼部尚书凑近她，低声说道：“皇上口谕，请将军即刻启程回京，不得有任何延误。”顿了顿，又补充道，“圣谕言……若将军抗旨不遵，则视同谋反。”
这分明就是最后通牒。沈轻歌看向营门外，只见那里整整齐齐地站着一队禁军，显然是来“护送”她回京的。
“还请容末将安排一下军务，明日便启程。”
礼部尚书勉强同意了。当晚，沈轻歌秘密召集了破甲营的骨干成员和心腹将领。
“此次回京，恐怕凶多吉少。”她直言不讳地说道，“朝中有人一心想要除掉我。”
“将军为何不称病拖延呢？”王虎建议道。
沈轻歌摇了摇头：“拖延只能解一时之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她冷笑一声，“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回京。”
“末将愿率破甲营护送将军！”年轻的林焕激动地说道。
“不可。”沈轻歌果断拒绝，“我会挑选一小队精英暗中尾随，其余破甲营必须留在边关，这是我们的根基所在。”她将目光投向秦墨，“秦副将随我一同回京即可，其余人等务必严守岗位，按照计划继续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