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沈轻歌却微微偏了偏头，避开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非但没有惹怒萧景琰，反而让他眼底的兴味更浓。
“你的病，太医怎么说？”他问，语气竟比平日柔和了几分。
“太医说……油尽灯枯，时日无多。”沈轻歌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萧景琰耳中。
“胡说！”萧景琰蹙眉，“李德全，传朕旨意，将……将皇后，移居清宁殿。即刻传御医院所有当值御医，全力诊治！若有差池，朕要他们的脑袋！”
“嗻！”李德全心中巨震，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连忙应下。
皇后？皇上称呼她为皇后！还要移居清宁殿？那可是仅次于中宫坤宁宫的殿宇，之前一直空置着！
宫中上下，怕是要翻天了。
沈轻歌眼底掠过一丝微光，依旧是那副病弱不堪的样子：“皇上……臣妾蒲柳之姿，残败之躯，恐污了清宁殿那方净土。”
“朕说你可以，你便可以。”萧景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眼神却在她苍白的脸上流连，“你好生养着，朕要你活着。”
他的藏品，怎么能轻易就毁了？而且，是如此特别的藏品。
消息如风一般传遍后宫。
凤鸾宫内，苏玉瑶听到太监的回报，气得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清宁殿？他还让她住清宁殿？！”
苏玉瑶的嗓子都喊哑了，脸上的红肿因为激动而更加狰狞，“沈婉凝那个贱人！她凭什么！她都快死了！皇上是被鬼迷了心窍吗？！”
她想冲出去，想去质问萧景琰，可一摸到自己坑坑洼洼、奇痒无比的脸，所有的勇气都化为乌有。
她如今这副尊容，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
“啊——！”苏玉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妒火与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清宁殿很快被打扫出来，布置一新。
沈轻歌被小心翼翼地抬了进去，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
御医们很快便乌泱泱跪了一地，个个面色凝重。
他们轮流为沈轻歌诊脉，开出的方子却大同小异，都是些吊命的温补之药，谁也不敢下重药。
“朱颜散”的毒性，他们根本束手无策。
待御医们退下后，小翠端来药碗。
沈轻歌示意她将药放在一边，从“夜凰空间”中取出一枚碧绿色的丹药，迅速服下。
这是她之前在末世世界获得的强效解毒剂，配合空间泉水，能快速清除体内毒素，修复损伤。
当然，表面上，她依旧是那个气息奄奄的病人。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琰几乎每日都会来清宁殿探视。
御医们惊奇地发现，皇后的脉象竟一日比一日平稳，虽然依旧虚弱，但气色明显好转，脸上那骇人的苍白也渐渐退去，透出一点淡淡的红晕。
“奇迹！真是奇迹啊！”院判私下里对手下太医感叹，“皇后娘娘吉人天相，竟能扛过此劫！”
他们哪里知道，这“奇迹”是沈轻歌一手导演。
她巧妙地控制着身体恢复的速度，既要让他们看到效果，又不能好得太快引人怀疑。
每次萧景琰来时，沈轻歌都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虚弱”却努力支撑的“坚韧”。
有时，她会捧着一卷书，却因体力不支而昏昏欲睡；有时，她会尝试着抚琴，却因指尖无力而发出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音符。
这些看在萧景琰眼中，非但没有让他觉得厌烦，反而更激发了他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个曾经高傲的女人在他面前展露脆弱，喜欢她需要依靠他才能活下去。
清宁殿的灯火，夜夜通明，重新成为了宫中瞩目的焦点。
而凤鸾宫，则彻底沉寂了下去，如同苏玉瑶那张日益溃烂的脸，再也引不起帝王丝毫的兴趣。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苏玉瑶的末日，也已悄然拉开序幕。
第86章 被做成“美人榻”的白月光皇后（5）
凤鸾宫内，苏玉瑶指尖的蔻丹几乎要嵌进掌心紫檀木的扶手里。
“皇上……皇上又去了清宁殿？”她声音嘶哑。
贴身宫女采薇低着头，小声回道：“是，娘娘。听说……皇上还赏了清宁殿好些新奇玩意儿，说是给皇后娘娘解闷的。”
“解闷？她一个快死的人，解什么闷！”苏玉瑶猛地将梳妆台上的玉梳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她不甘心，怎么能甘心！沈婉凝那个贱人，明明已经被打入冷宫，明明中了“朱颜散”必死无疑，怎么就突然峰回路转，不但没死，还重新勾住了皇上的魂？
清宁殿，皇后……这些字眼像针一样扎着苏玉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