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他要把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
这边，刘嬷嬷边走边念叨：“这懒蹄子，平时说她懒，这回还真给我犯懒了。”
推开房门，看到苏澄趴在榻上，肩膀微微颤抖。
刘嬷嬷心中不禁生疑：“少爷和她今天都不对劲，莫不是杨五娘被少爷欺负了？”
“五娘！你今天怎么没去给少爷布膳？我可告诉你，少爷很生气，罚你明天一天都不能吃饭。”
苏澄带着哭腔小声回复：“不吃就不吃，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刘嬷嬷听见这话，心中一惊。
借着昏黄烛光探着身子一看，直接吓得后退一步。
小腿磕在桌子上，连疼痛都顾不得。
白日里还清秀的小姑娘，此刻脸上长满黑色脓包，密密麻麻的既恶心又吓人。
第62章 权贵玩物：被践踏的男婢4
"你！你得了什么怪病？该不会传染吧？"刘嬷嬷的惊叫，惊得烛火乱晃。
苏澄用袖子遮着脸，纤细声音里带着害怕："这是我老家的一种病，不会传染。只是得病的人脸上会长满黑色疙瘩，慢慢蔓延全身，三日后不治而死。"
刘嬷嬷眼里闪着疑惑，隔着帕子摸了摸黑色疙瘩，确定是真的后，又拽开交叠的衣领，见脖子处有些细小的黑色凸起。
她面上露出同情，嘴上仍是凶狠："真是没福气的臭丫头！好不容易过两年好日子，怎么偏得上这种怪病？"
见苏澄背过身子，语气不觉温和起来："府里可不会请郎中给奴婢看病，你来得短又没攒上银子...下辈子投个好胎罢。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
苏澄扑通跪下："嬷嬷，我就要去投胎了，临走前能否拿回卖身契，做回自由人？"
她将枕头下包好的铜钱放到桌上："这是嬷嬷给我卖帕子的这些钱，以后也用不上。嬷嬷不嫌弃就收下......如果能要回卖身契，我宁可不要棺材被扔乱葬岗。"
刘嬷嬷拿袖子沾去眼旁沁出的泪珠，咬牙道："明日我就去求少爷，你跟我去。"
她祖孙三代在姜府为奴，吃喝不愁，素来觉得比平民高出一等。如今看着这穷苦出身的小丫头，倒生出三分敬意。
苏澄强硬地将铜钱往刘嬷嬷跟前推了推。
刘嬷嬷明白她的决绝，最终还是收下。
等刘嬷嬷走远，她才摸着帕子坐下。
脸上黑疙瘩实际上是排毒丹药效发作所导致，能将体内毒素凝聚成形。
三日后疙瘩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子也会变的康健轻盈。
虽然说症状看起来恐怖，但是药效非常温和，最适合原身这样身体羸弱的人。
在此间要想拿到卖身契，既需要主家点头，又要准备好充足的赎银。
原身后来攒够银钱，却没有得到贾观棋的点头同意，反而因为他始终攥着卖身契，才被拿捏至死。
第二日贾观棋用过早膳，仍然没有见到苏澄的身影。正想要询问，见门槛处刘嬷嬷身后跟着戴帷帽的女孩。
"少爷，老奴今日有事相求。"刘嬷嬷扑通跪下，苏澄紧随其后。
贾观棋眼珠在她们身上打量一番，开口道："嬷嬷，这位是？"
苏澄掀开帷帽，露出惨不忍睹的脸。
贾观棋眼底闪过震惊与嫌弃，用帕子捂嘴："五娘？这得什么怪病？"
"少爷，杨五娘得的是绝症，活不过三天。万万不能死在府里，她又不愿意走，不如给卖身契让她自生自灭，省得脏您的眼。"刘嬷嬷语气生硬，似乎不近人情
苏澄配合着哭泣："少爷，我剩口气也要伺候您！别赶我走！"
贾观棋听得起鸡皮疙瘩，像是被诅咒了一般，转身从书房银匣取出卖身契扔掷在地上。
他昂着头，微眯着眼睛，语气高高在上地说道：“杨五娘！主仆一场，卖身契就不用你赎了，爱去哪去哪！”
说完，像是怕沾到脏东西似的，捂鼻侧身避开。
刘嬷嬷给她收拾了个包袱，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苏澄戴着帷帽，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
一直走到幽深寂静的竹林，这时她才感觉身体微微出了些汗。
在溪边饮水歇息，终于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山上的道观。
道观因年久失修，屋顶已被湿苔藓全部覆盖，观内仅剩下一位老道长在坚守。
苏澄刚进来时，老道长看到她脸上的黑色脓包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来找他治病的。
苏澄直接以道徒的身份向老道长展示了基础符咒的画法，老道长看后颇为满意，这才放下心来，将她留了下来。
她目前身无分文，年龄又太小，没有合适的地方居住和修炼。
因此，她才想到了原身小时候跟着父母到山上挖野菜时，偶然瞥见的那座道观，没想到如今竟成了她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