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音摒除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答应过从樾,不会被困住的。
那些糟心的事情已经过去,她也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最要紧的是顺利完成明晚的汇演。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林稚音就醒了。
昨晚她做了很多噩梦,醒来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虽然时间还早,她也没有赖床,起来检查了下自己的脚踝,下床走了两步,还是会痛,但并非不能忍受。
换好衣服出去洗漱,门一开,客厅里的一个人影把林稚音吓了一跳。
周黎听到动静回过头,抬手擦了下眼睛,哑着声音说道:“你醒了啊,饿吗?妈妈去给你做早饭。”
林稚音有些意外,往常周黎不会这么早起来,看她一脸憔悴的样子,像是一晚上没睡,在客厅里熬了个通宵。
“你怎么了?”林稚音走过去,看到周黎的眼睛又肿又红,哭过似的,迟疑了下,问:“是不是承灿出什么事了?”
“没有,承灿没事,妈妈就是……”周黎张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林稚音的脸,喉头一哽,连忙转过头去,起身胡乱道:“哎呀,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你去洗漱,我给你做早饭。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剧院彩排,我送你过去。”
林稚音心里疑惑,再想询问,周黎已经躲进了厨房里。
吃完饭,周黎开车送林稚音去了剧院。彩排现场不让外人进去,林稚音和周黎道别后,正要进入剧场,又被喊住了。
“稚音。”
林稚音回头。
周黎走过去,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怕影响林稚音的心情,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妈妈以后都会在你身边的,你不要怕,不要怕。”
林稚音神色一动,轻轻回握住了周黎的手。
晚上就要汇演,今天是正式彩排,所有舞蹈团都要按照演出顺序走一遍场。
剧院给每个舞团都安排了休息室,林稚音按照门上的挂牌一间间找过去,在经过一间休息室时,差点儿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人。
“林稚音?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林稚音脸色一白,沉着眼想绕过眼前的人,却被拦住了。
“你们快看,这是谁。”
那人回头往休息室里招呼,很快,从里面又走出来两个人,她们一看到林稚音,立刻眉头上挑,谑笑道:“哟,这不是林稚音吗?”
“怎么,几年不见,你不认识我们了啊?”
“不应该啊,我们那时候关系那么好。”
“你忘了之前跳舞受伤,都是我们带你去的医务室。”
零散的黑色记忆霎时间涌入脑海。
林稚音像是魇住了,身体出现了僵化反应,心里想着要离开,四肢却不听使唤,动弹不起来。
那三个人见林稚音一副被吓住了的模样,似乎很满意,其中一个说着“帮她回忆回忆”,还想上手碰她,却被从后头跑过来的陶芯打断了。
“稚音,你怎么在这儿啊?我们的休息室在前面。”
陶芯声音响亮,极有穿透力,林稚音耳膜一震,像是被解了定身咒,倏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三个人看到有人来了,便收敛起了方才得意夸张的神色,做出了一副友善的模样,对着林稚音笑道:“稚音,之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她们的笑看似友好,实则充满了恶意。
陶芯挽着林稚音往前走,一边回过头瞅了瞅刚才那间休息室的门牌:“江城剧院?不就是你之前待过的地方?那三个人是你以前在芭蕾舞团的队友?”
林稚音还没缓过神来,慢了半拍才应道:“……嗯。”
“你刚才是和她们在叙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陶芯歪头问。
“没有。”林稚音抿了下唇,“你来得正好。”
陶芯见林稚音脸色苍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嘶”了声,拉开距离围着她转了一圈,问道:“稚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昨天摔了一跤,受伤了?”
林稚音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你不会和玉瑾她们一样,也紧张吧?”陶芯见林稚音沉默,就真以为她是紧张的,立刻道:“嗨呀,今天不就是舞台大点,观众多点嘛,采茶舞我们都跳过那么多回了,这次就是换个场地再跳一次,还不是轻松拿下。”
陶芯冲着林稚音比了个“拿捏”的手势,见她仍然眉目不展,便牵住她的手晃了晃,撒娇似的:“漂亮小音,你可是我们舞蹈队的定海神针,千万不能露怯,不然我这个茶婆一把年纪的,真的带不动采茶女们,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需要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