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搜罗而来,前朝遗留,还有便是暗使研制。
好巧不巧,只要是暗使的毒药,大半都经过了她和师父的手。
她回忆着,尝试配置写下缓解那几株毒药的益药,有没有用,先试了再说。
忽然,疼意骤然到达了顶峰,执笔的手猛地一抖,宣纸上失手划出一道墨迹。
唇被生生咬破,终于煎熬的等那股巨痛缓缓落回,方才那些疼痛似乎也渐渐隐匿消失,司柒卸力吐出一口浊气,额间也覆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缓了一会,她借力起身去抓药配药,等一切都处理好,已经月上枝梢。
司柒后知后觉感受到寒夜的刺骨冷意。
她推开药房的房门,入目就是不知在庭院坐了多久的青年。
院子的石桌上,那盏灯笼还在静静燃着,他也没有披着狐裘,就这么坐在寒夜之中守着。
岑衍哑声开口,“阿清,一年前天子曾为我指婚,其意在试探,压下你我那场和离的姻缘,是因皇室颜面。”
“他一直在提防我,阿清,那你是如何做到让戒心重重的君王答应赐婚?”
“......”他反应倒是很迅速,不过仔细想想,她也没来得及找合适的理由将他瞒过去。
岑衍大步上前,攥住女子冰凉的指尖,“你主动与我重续良缘,我很高兴。”
他眼底藏不住的后怕,“但是,别瞒着我。”
眼前之人高大一只,但看起来似乎有些可怜,司柒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道,“君王不允许我告诉你。”
她对解药还没有把握,平白多一个人跟着担心焦虑实在没必要。
司柒平静的剖析着利弊,“恒王妃这个位置于我来说并不吃亏,许多事情我不必再掩饰着斟酌去做,代价只是一时的,我能承受的,这是一笔很不错的交易。”
“而且,你一直想要我留在你身边不是么?这份礼物你应该喜欢。”
恒王妃的身份是天子亲自赋予的,沈行清,来自瑶城的一位女医,这是她堂堂正正的身份。
她学着主动吻上他的唇,一沾即离,“东西送到玄令司了吗?”
岑衍清晰地看见她眼底冷静到可怕的理智,忽然感到一丝无力。
第23章 重逢第二十三日为何要把那床被子拿回……
阿清太清醒,令人从心底生出浓浓的焦虑和惶恐之感。
司柒铺捉到他眼底一丝不对劲,“怎么?”
她唇角抿平,不解,“你为什么不高兴?”
夜色深浓,司柒想要撤开身子认真把青年的神色审视一番。
察觉她要后退,岑衍下意识收拢力道,将人紧紧锢在怀中,“我在想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嗓音闷闷的,“燕都太危险,我怕连累了你。”
司柒闻言神情稍缓,“那倒不曾,事事皆有风险,你带给我的利处远远高于弊端。”
“回去用膳罢,我饿了。”
说着,她提起石桌上的灯笼,任由岑衍握着她的手,两人并肩往朗月堂走。
翌日恰逢上朝,老君王的旨意一宣,整座燕都都炸了锅。
不少朝臣觉得恒王做自家女婿极为不错,只是恒王甚少露面,难以结交,怎料会让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沈氏之女抢了先!
四王爷望向高台之上,君王神色淡淡,身着黑金帝袍庄重而威严,看不出半点喜怒,便无声垂下眼。
忽然赐婚,大概和裴氏回朝有关。
天子给恒王指了个平民之女做正妃,不知九弟还会不会觉得天子当真对恒王宠信万分。
想着,他侧首瞥了眼那身着暗紫朝服的岑衍。
青年脊背挺拔,宽肩窄腰气度非凡,俊美的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不满。
四王爷心中暗暗想着,恒王倒是意外地稳得住。
念头刚从心头划过,忽听见君王第二道旨意传下来。
“明年春日便是元丰三十年,大庆典的人选已商讨了两月有余,迟迟未定。”
老君王此话一出,朝殿内的百官群臣纷纷安静下来。
天子不紧不慢道,“昨夜朕已同礼部户部斟酌,由恒王担任筹备这次大庆典,诸卿任令相协,切不可出半点差错。”
四王爷眼瞳骤然紧缩,天子有心打压恒王,可这又是何意?!
旁人有多震惊,岑衍懒得去理会,他自己只觉得头疼。
大庆典十年一次,帝王与万民同庆,想象一下便知这担子又沉又重,异常繁琐。
天子打了一棍子又给个枣,帝心怎如此难以揣测。
这差事落到岑衍头上,最直观的就是开始忙碌到见不着人影。
寒冬腊月里,司柒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抱着猫研究解药配方,岑衍顶着刀子似的寒风来来去去。
偶尔夜半归来,沾染在身上的凉意将被子里的热气都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