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匠青那双修长却布满老茧的手,轻声道:“匠青先生,您说真相比这里更远,可是否愿意为我指一条明路?”
匠青站在竹林间,手抚过竹叶,目光清冷且避开贺卿:“贺大人,匠青不过是一介匠人,能说的都已说了。”他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显然已经不愿再多谈。
贺卿敛去眼中的锋芒,唇角仍挂着淡笑:“先生不愿多言,贺某自会另寻他法。不过,这月璃之事,牵涉甚广,若有不测,还请先生珍重。”
他微微欠身,转身离去,脚步虽沉稳,却藏着一丝隐隐的不甘。匠青目送贺卿离去,眼神复杂,像是松了口气,又像在犹豫什么。
这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竹影间,一个人影缓缓走近。
“匠青先生可真是清高。”慕容吉的声音带着几分懒散,又透着一丝冷意。
匠青猛地抬头,看到慕容吉踏入院中,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微微皱眉:“慕容公子,您为何而来?”
慕容吉缓缓走到匠青身前,指尖轻弹着一枚翡翠扳指,目光含笑:“我来,是想替贺卿问些他没能问出的东西。”
匠青眉头锁得更紧:“月璃之事,我已说得够多了。公子若要刨根问底,恐怕也是徒劳。”
慕容吉却不急不缓,目光环顾四周,语气轻松:“匠青先生的宅院真是别致,雕花木窗,修竹假山,无一不是匠心独运。让我想起旧燕时期的皇室工艺,难不成先生与那时的大匠还有渊源?”
匠青神色微动,却迅速掩饰过去:“公子过誉了,不过些凡俗技艺,不值一提。”
慕容吉的笑意更深,语调却低了下来:“凡俗技艺?恐怕不是吧。你可知那枚月璃令牌上,隐约藏着一幅地图?”
匠青猛地抬头,眼神中多了一抹震惊。
慕容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扬:“看来,我猜得不错。匠青先生,你当真认为这世上没人能解开你的秘密?”
匠青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公子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慕容吉收起笑容,目光冷冽:“因为我想知道,地图所指何处。这令牌背后的秘密,究竟与旧燕有何关联?”
匠青的手微微攥紧,低声道:“旧燕早已覆灭,何必追寻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东西?”
慕容吉一步步逼近,声音压低:“覆灭的未必是历史,可能是未来的钥匙。匠青先生,我耐心有限。”
匠青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地图所指,或许是旧燕皇室遗留下的一处藏宝之地。但那里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是否存在,匠青也不知。”
慕容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没有再追问。他淡淡一笑:“先生的回答,足够了。”
他转身离开,却在踏出院门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先生若有未尽之言,可随时来找我。毕竟,有些秘密,藏得太久也不见得是好事。”
匠青注视着慕容吉离去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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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贺卿走在回府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匠青的只言片语。他的直觉告诉他,匠青一定知道更多,但对方却闭口不言。
“贺大人,匠青虽守口如瓶,但并非无迹可循。”属下低声说道。
贺卿目光一凝:“继续盯紧匠青。他藏得越深,越说明此事不简单。”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旁闪过,贺卿猛地停下脚步,警觉地望向四周。
“保护大人!”属下迅速护在贺卿身前。
竹林间,数名黑衣人缓缓现身,为首之人冷笑道:“贺卿,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落单的时候。”
贺卿眉头微挑,语气不变:“南云堂的爪牙,竟然也敢出现在盛乐城,胆子倒是不小。”
黑衣人冷声道:“留下令牌,我们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贺卿微微一笑:“想要,尽管来取。”
话音未落,他长剑出鞘,身影如疾风般掠向黑衣人,剑光闪过,鲜血溅落。
双方在竹林间激烈交手,刀光剑影交织,杀气四溢。贺卿以一敌多,虽不落下风,却也难以脱身。
就在他渐感吃力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贺卿,你总是如此自信,结果却总得我来收拾残局。”慕容吉的声音懒散而带着几分讥讽。
贺卿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慕容吉,你若不愿出手,大可以走开。”
“别急,我只是觉得这场戏还有点意思。”慕容吉嘴角微扬,手中长剑出鞘,剑气横扫,瞬间逼退数名黑衣人。
南云堂的人见势不妙,迅速撤退,竹林恢复了平静。
贺卿收剑,淡淡道:“多谢你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