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姨关门出去,范思雨发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热。拿毛巾搓了搓,许是洗澡水太热了。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首饰盒,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项链。
项链的链子泛着精致的冷光,上面一圈小碎钻,在射灯下泛着璀璨的五彩。她把盒子盖上,放回到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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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茹夫人是个很健谈的人。倒是安茹先生一直坐着吃菜,时不时看眼自己的夫人,笑呵呵地不说话。
“你别看他这样,脑子里除了工作的事,其他都空空的。”安茹夫人低声笑,“当时他真的只是想问路,并不是有意冒犯你。”
说到这里,坐对面的安茹先生举了红酒杯,再次向她致歉。
红酒是安茹夫妇的礼物,不知多少度数。范思雨抿了一口,入口香甜但后感微辣。
“我听说你在研究德语和法语?”
范思雨放下刀叉,像回答老师提问那样,郑重回答“是的”。
“啊,你一定是个天才,你们国家的语言那么难了,还可以学别国的,还很精通。”今晚都是用法语在沟通。
范思雨不仅没有碰上想像中的困难,还挺流畅的。
“您谬赞了。”她笑了笑,让了让菜,告诉安茹夫人这道菜是她的家乡菜。安茹夫人把注意力从范思雨身上转移到菜色上。
桌面上两位男士倒是话少,基本都是范思雨在回答安茹夫人的提问。她似乎对中国人非常好奇,并表示以后要去中国旅游时,一定会拜访范思雨。
一顿吃下来,显然已经把范思雨当成了朋友。
“哎,岛上没有鲜花店,不然我插花可漂亮了。”吃完饭,安茹夫人拉着范思雨在海滩上闲逛,提到插花,她突然提起她娘家的古堡里,有一些很老旧的书,或许范思雨喜欢看,下次可以拍照片给她。
“冒昧问您,您的娘家是哪里?”
这又令安茹夫人打开了话匣子。她说她母家是西德人,祖上也曾荣耀过,有一座城堡。
范思雨听了来了兴趣,暗暗记下她说的地方。
此时,站别墅外的安茹先生喊了他太太的名字。
“以后不要那么见外,叫我米娅就行。”米娅朝范思雨挥挥手,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安茹先生跑去。米娅长得胖胖的,头发半白,但抑制不住她的可爱,大摆折的花边裙一顿一顿的。到了安茹身边,牵起他的手,再次朝贺晙道谢,为他提供的美味晚餐。
范思雨回到别墅大门口,和贺晙站着一起送客。
见车灯渐暗,她看了眼离她一臂远的贺晙,有些诧异今晚他的话不多。
以前她参与过贺晙的一些饭局。基本上他都在和合伙人聊工作或商业上的事。范思雨就和块背景板一样,贴在他的身边,偶尔举杯和其他人碰一碰找点存在感。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视线。
“你今天,都不怎么说话。”
“哦。”他弯嘴笑了声,“我怎么好插嘴女士们的话题。再说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不懂。”
“哦?”范思雨往回走,“你也有不懂的?”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这些都是家常话题,怎么可能不懂,连不言语的安茹都吱声接了几句。
他跟了范思雨进门,一面说:“我见你聊得开心。这边没什么娱乐,有人聊聊也好。”
范思雨嗯了一声。说米娅和她交换了电话号码。“她说她有些德文古书,以后要拍给我看呢。”
“那敢情好啊。这对你以后有好处。”他眼光落在范思雨光光的脖颈上,问,“怎么不戴项链?”
提起项链,倒提醒了她。
“你哪拿的项链?拿错啦。”
贺晙听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是错的?我看着一模一样。”
范思雨听了好笑道:“我的东西,我怎么会认不出来?这个钻比我那条大了点。”
他听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认不出来。温晏说黑市里就这一个相似的,我以为就是了。”
“黑市?”范思雨原本想把拿项链出来,听到这个词停住脚步。“什么黑市?”
“是销赃的地方。我托温晏去找的,电脑都被格式化了,又找了维修店把里面的数据恢复了一部分。”
“哦……”怪不得电脑里的两个盘被清空了。“那不是我的项链,能还回去吗?”
“思雨。”他的口气颇为难。“这不好还,拿来了再还,就破了规矩了。”
范思雨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但不是她的东西她不想要,执意要还给贺晙,让他处理。
“思雨。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代替丢失的,但至少很像。丢的项链是你母亲给你的,你就把错的那条,当个类似念想。”他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入户厅的灯光黄亮黄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