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了贺晙。范思雨原想交代一下徐诗文的事,但想到贺晙做事一向可靠,他既然在电话里一口答应帮忙,就不会半途走人。更何况徐诗文也是组员,道理上他也不会坐视不管。这就省去了和他交流的麻烦。
范思雨被领到一间诊室,老中医不能说清楚中文,但他的女助手可以。被触诊后,老中医建议做一次针灸放血。
女助手翻译了一遍,大意是有点发肿,扎几个穴位,恢复会快一点。
范思雨听到恢复会快一点,就同意了。趴在治疗床上,看施针是女助手。心中也放松一些。
治疗时,她偷眼看到洪医生付了钱给老中医。原想喊她自己付,但被女助手按着,不好动弹。
约莫半小时后,女助手说可以了。范思雨动了几下,发觉真的不那么痛了。手里被塞了几个油纸粘起来的药膏。
女助手说了个金额,伸手让范思雨付钱。庆幸被贺晙提醒带上现金,她从兜里掏出钱付了。女助手接过后,又朝她要钱。此时范思雨才听懂,刚刚女助手说给诊金和治疗费,其中一项是专门给她的“小费”。
范思雨感受到这里情况不同于国内。付了小费后,就走出了诊室。见到洪医生,又问她花了多少钱,听到数额后,暗道挺贵的,但还是数了票子把钱给了。洪医生起先没接,后见身边没人,又接了。
两人回了徐诗文的急诊病房。此时徐诗文已经清醒,只说头还很晕。
“你给佩兰打电话了吗?”徐诗文见到范思雨就问。
范思雨这时才想起忘记找佩兰。租户出事,第一个应该先联系房东的。她忙说没有,这就和佩兰联系。
佩兰在另一座岛的亲戚家,接到电话听说后也很惊慌,说自己明天一早就赶回去。
“你要注意,别惹到新来的邻居。”佩兰提醒。
范思雨就是敲了几下门,不至于惹到他们。就在电话里说没麻烦到邻居。
徐诗文从急诊室里转移到普通病房。这里条件不大好。十几张床在一间大房间里。灯光开得很亮,到处都是人,还有人痛苦地呻|吟。这和急诊室里的喧闹差不多。
范思雨看了皱眉,这太影响休息了。
“能换个病房吗?”她问洪医生。回头见贺晙和庄叔还没有跟上来。
洪医生指了指范思雨的口袋,说要用点钱。
范思雨把钱都数了出来,问够不够。洪医生也没说够不够,拿了就走。
几分钟后就有人来推了床,拉到楼上。一人一间的病房,虽然小,但安静了许多。
少时,贺晙和庄叔上来。庄叔一到就问洪医生怎么换了病房,让他们好找。洪医生求助似的看向范思雨。
范思雨解释是她要求的,楼下太吵了。贺晙听了颔首,说是他考虑不周。
这时有护士来赶人,只准留一个陪护。此时到了熄灯时间,病人需要休息。庄叔有眼力见,往护士兜里塞了一张毛票。护士说最多再讲五分钟就要关灯了。
“接下来让洪医生陪夜,我让庄叔带你回去休息。”
贺晙说完,范思雨不大同意。她不放心让徐诗文单独留在这里,洪医生才见第一面,不知道人怎么样。从刚刚的拿钱行径来看,觉得她有点势利眼。
“你都受伤了,怎么留在这里?”贺晙说已经通知研究所,地方导员明天一早就会过来。
范思雨无奈,去看了眼徐诗文。徐诗文说自己好多了,让范思雨回去吧。
见她说话清晰起来,她有些放心了。转头又朝洪医生叮嘱了几句。也不知洪医生是接了她的钱,还是贺晙在场,答应得很爽快,说自己原本就是这里的医生,照顾起来比较方便。
范思雨回头不放心看了几眼,见门户密实,室内也有冷气,比楼下嘈杂的大房间舒服很多,洪医生此时也和徐诗文攀谈起来。
“走吧。”贺晙走至身边,牵起了她的手,走出病房。
范思雨的手被牵着,原想挣脱,但他攥得很紧。又有黑皮警察巡视到走廊这里,两人靠边站了一会儿。她挣了两下就松力了。
到了码头,耳边的喧嚣才渐渐减少。贺晙把范思雨牵上船后,自己同时上了船,才松了她的手。
范思雨还是侧着坐,不敢碰到患处。
“你那边有火吗?”贺晙指着范思雨手里的油皮药膏。“这个膏药,要加热才行。”
范思雨想了想,说有微波炉和烤箱。
贺晙弯了弯嘴角:“别大火,不然烧起来的。”
范思雨别过头不看他。低声说知道的。
庄叔把船开回里托亚的码头,还是之前他们下来的那个小码头。范思雨朝庄叔道谢,同时看了眼贺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