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刚从鬼门关挣扎着回来的人,哑着嗓音说:“可能是夫人亲自喂的缘故。”
温时宁:“……”
所以,他是在撩她吗?
这是去鬼门关学了些什么回来?
悲伤的气氛倒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奇怪和尴尬。
傅问舟倒不觉得。
他拉着她的手不放,闭着眼睛,自顾自地说话。
“时宁,从现在起,我们珍惜每一刻好不好?”
“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
“若有下一次,我们就好好的告别,好不好?”
“不挽留,也不追随。”
“只是没有一起到终点而已……”
“其实,没关系的,时宁,还会再相见的。”
泪意决堤。
温时宁将脸埋进他怀里。
他太敏锐了。
他肯定是观察到她的动摇了。
“二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温时宁泣不成声:“但我答应你,一定尽力去做。”
“若真的有下一次,不要那么拼命的回来了……”
“我放你走,傅问舟,我放你走。”
傅问舟轻拍着她的背,欣慰,也心酸。
“好时宁,好夫人……不哭了,好吗?”
“我们还有好多话可以说……也许,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他只是觉得,他们都不该再执着生死。
他相信,时宁一定懂得。
他们之间心意相通,又何止是情爱。
门外,无意间听到所有对话的傅晚儿,泪流满面。
她不懂,老天爷怎么可以这样为难她二哥和二嫂那样的好人。
活着艰难,死了不甘。
就因为他们相爱吗?
情深不寿,连老天爷也嫉妒了吗?
另一边,冷渊陷入昏迷。
除了伤势过重,流血过多外,他身上还有两处奇怪的伤。
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过。
伤口很深,但更像是一点点渗进去的。
廖神医研判片刻,浑浊的双眼突然一亮。
“像是傅问舟当年的箭伤!”
他虽然不在现场,但后来找当时的随行军医问过详细情况。
“灼伤状,渗透很快,伤者陷入昏迷,意识全无……快,先将这两处伤剔除干净。”
这也是那军医当初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宋哲,取玉露丸!”
“万里,取刀!”
“兰医士,你有办法分辨是什么毒吗?”
兰鸢面带肃色,“应该可以。”
廖神医有些兴奋:“你也许是对的,送来的人说,这位梁国人是从拓跋羽那只老虎嘴里活下来的……他这两处伤,许就是沾上了那老虎身上的什么毒。”
“只要能弄清楚是什么毒,也许就有办法配制解药。”
第221章 毒语
冷渊中途清醒过一次,大概描述了战虎的情况。
第三日,虞清然也到了林县。
关于战虎,关于那个可疑的瘸子,又更加具体了些。
兰鸢猜测:“我曾听我师父说过,在北蛮雪山有一种老虎,身上会长出带有剧毒的脓包。因身处严寒之地,食物匮乏,它们常常残食同类,但在嘶咬过程中,若是有出血的伤口沾染上脓液,必死无疑……拓跋羽那只战虎,应该就是此类。”
廖神医拧着眉问:“若真是此毒,可有解?”
兰鸢沉凝半晌:“不知道,只能试。”
话落,又补充一句:“且那箭上,不止一种毒。”
廖神医眼眸一沉。
是的,不止一种。
光他解出来的,就有几十种。
二人又将之前解出来的,以及化解之法重新拿出来讨论。
虞清然不懂医,帮不上忙,正准备去看看傅问舟,再陪温时宁说说话,一阵狂风吹进来,将桌上的纸张吹散一地。
她捡起落在脚下的,正是廖神医所整理的疑似毒素成分排列。
“毒蝎,斑蝥,铅丹,乌头,狼毒……”
廖神医轻哼:“是啊,全是叫得上名的剧毒……还有些,只在奇闻异志上看到过,症状疑似,还不能十分确定,所以,难上加难。”
虞清然怔怔看着他,“以毒攻毒论,廖老可知?”
廖神医点了点头,“最早在一本历史琐闻记里有写——骨咄犀,蛇角也,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此论后来也常用于解毒治疗中,包括在傅问舟身上……你是这个意思吗?”
虞清然摇着头,“不,我曾看过一本医书,它上面专门记载了上百种剧毒,毒性,解法,如何相克相解……记得非常详细。”
“毒语论?”
廖神医眉头挑高,怔然片刻。
“对!毒语论!”
“那是一个奇人,传闻自小学医,但只对制毒感兴趣,尝尽百草,以身试毒,家里曾养过数百种毒虫……年仅十五就写下毒语论,但因其涉及的全是毒药,怕被有心人利用,被列为禁书,此人后来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