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栀皱眉:“我现在也找不到人,先这样吧,我也没办法。”
他眉间尽是无奈,微微耸肩。
他转头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指着左边树林上露出隐约的屋顶说道:“就是那个,我小时候就在那里上学,是全托管的,别的和我一样的小孩子都是请家庭教师,在家里教孩子,我和别的小孩以前在那里上学不回家。”
郭叔媛姨虽然听不懂什么教师托管的,但是却很能抓住重点:“所以你小时候不回家?”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
白青栀微微一愣,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了,轻松地笑笑,带着几分洒脱:“这有什么?能出来见见别人还好一点,总比天天在家看人臭脸好一点。”
他顺着左边的小路往里走,不时回头看看有点紧张的郭叔媛姨,然后带他们来到了那个托管所旁边,托管所还有几间房亮着灯,白青栀笑笑:“竟然还开着呢,还开的挺好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郭叔媛姨总算放松一点,走过去打量被围着的院子和房子,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笑起来:“看着还挺大挺气派,应该没让你吃什么苦。”
白青栀哈哈一笑:“这个托管所倒是不便宜,不过我记得以前可以从这里偷偷翻出来的,现在好像不行了。”他回忆起儿时,不禁莞尔一笑。
媛姨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围栏,笑着说:“围起来好啊,安全,不围着心里不踏实,睡觉都睡不熟。”
白青栀笑笑,他看着围栏,忽然有点怀念起小时候的顽皮。他顺着感觉踩上了草皮,走进了森林里。
郭叔在外面有点焦急地喊他:“栀子啊,栀子出来啊,黑灯瞎火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他摆摆手,也没管他们能不能看见,稍微大声地应了一句:“我好像走过这条路,我去看看。”
郭叔犹豫几下,好像要跟着他一起进来,被牧良拦了下来,不知道解释了什么,两人焦急的神态才有所缓和。
但是白青栀却没在意,他现在更在乎的是自己脚下这条路,松软而开阔,似乎被人踩过无数次。
他凭着感觉一路往前,似乎踩着以前的自己的脚印,追逐着当年那个孩子,然后来到了一个广场上。
这是一个很小很偏僻的广场,喷泉雕塑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苔,不远处仅一人宽的小路尽头被一扇铁门锁住了,门外的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白青栀愣住了,他有些犹豫地停了下来,小时候的自己好像把他抛弃了,让他一时不知所措,犹豫一下,白青栀看向前方的一条小路,犹豫一下,抬脚迈了出去。
那条甚至不能算是路,只是被人踩过留下了一条有痕迹的土地,在树林里蜿蜒着,不知道通往哪里。
白青栀其实有些怕了,他伸手握紧了口袋里的弹簧刀,轻手轻脚地往前走——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路?
白青栀屏息凝神,沉默着顺着路走去,却不期然看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范松云背对着他,坐在一个木亭子里。
白青栀不敢动了,他怕被范松云发现,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里能遇见范松云。
范松云似乎很放松,他动了动,露出面前的一条毛茸茸的黄尾巴来:“咪咪,乖,吃点猫条。”
猫吗?白青栀愣了愣,范松云会来这里喂猫吗?
他出于一种奇特的探秘感觉,没有离开,而是沉默着审视着他。
范松云的头发撒在长椅上,被月光照的有点泛白,他怀里抱着一只猫,抬手去摸它。
猫显得很放松,就那么窝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舔一口猫条。
范松云摸了半天,有点焦虑地叹了口气:“唉,怎么不吃饭了?难道真的老了?”
猫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在他腿上伸了个懒腰,走下去趴在了长椅上。
范松云伸手去摸它的耳朵,声音却莫名有些难过:“怎么办?以前那个和我一起喂你的人不见了,现在你也要走吗?”
猫伸着脖子去蹭了蹭范松云,有气无力地“咪”了一声。
范松云嘴角扯着一丝苦笑,伸手抚上它的头:“你说,你个笨猫能不能帮帮我,把你之前那另一个主人找回来,带回我身边?”
猫没回应他,但是白青栀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大脑的钝痛透过骨头一阵阵扎进神经,让他难耐地蹲下。
“怎么回事?”白青栀几乎瞬间想到了那个可能,“和他一起喂猫的人是我?”
他忽然想起来范松云曾经提起来过,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以为那次监控室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现在却好像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