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范松云伸手托住他的脸,不让他逃离自己:“为什么不专心?想看谁?”
白青栀感觉自己这句话已经说倦了:“你真是疯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非常习惯范松云这种作风,以至于现在毫无波澜甚至很想笑。
所以他笑起来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范松云?你不怕我,可能也有你,过几天莫名其妙的暴毙了?”
范松云也笑起来,声音很轻:“我们难道没有吗?难道我们之前不是差点暴毙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那不一样。”白青栀说。
“哪里不一样?”范松云挑眉问他。
白青栀发现自己竟然想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毕竟无论是怎么死还是为什么死,死了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哪有什么高贵的死亡或者卑劣的死亡?骨灰一捧而已。
“那好吧。”他说,“但是我不想和你公开关系。”
“我想,”范松云说,“我不希望谁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既然黄岩梓这次干了个好事,我就顺水推舟了。”
“……你爹怎么看我们?”白青栀问。
整一圈人都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两人在台上紧紧贴在一起,都在窥探着,看着王座上喜怒莫辨的皇帝,还有台边焦虑的黄岩梓。
静默的时间太长,已经显得有点微妙。
黄岩梓终于从焦急变成了尴尬,他仰头去看皇帝,却发现没人看他。
他几乎要哭出来,手指扭着,等待着皇帝的判词。
范松云在这种寂静里显得很自如,甚至有些恶趣味:“要不要再亲一下?”
白青栀已经把自己放空,视线无意识描摹着范松云的眉眼,闻言只是皱眉:“你别闹了,这玩笑不好笑。”
“……你由何而知?”皇帝忽然开口问道,“黄岩梓,你如何能确定这件事?”
一瞬间,黄岩梓的脸色刷的一下褪了个干净,他肉眼可见地发起抖来,指间的照片甚至没能夹住,不小心飘落到地上。
照片上白青栀跨坐着,侧脸不经意看向镜头,整个背部大片裸露着,短短的裙子让人想入非非。
嘴角勾起了笑在此刻简直像是嘲笑黄岩梓一样。
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问他如何确定的,光天化日之下,范松云就这么和白青栀接吻了,一丁点都在乎他这个未婚妻,难道还不能确定吗?
“陛下,”黄岩梓几乎要站不住了,“刚刚太子和白青栀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证明这一切了!”
“未必。”皇帝看向黄岩梓,目光严厉,“我记得你是在说我儿和白青栀之间有过不正当的肉/体关系是吗?”他特意咬重了□□二字。
黄岩梓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仍然撑着没倒,只是他眼底的惊慌出卖了他:“……是的,但是,但是我的意思是……”
皇帝抬手打断了他:“你看到他们发生过关系吗?”
黄岩梓的嘴巴张大了,眼神茫然疑惑:“啊?……没有。”
白青栀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可怜他了。
“那你这难道不是诽谤吗?!”皇帝怒而一拍扶手,黄岩梓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身为太子妃,行事冒失,大呼小叫,惹人注目!竟然如此不知礼节?!”
黄岩梓跪伏在地上,虽然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呵斥,却仍然想要垂死挣扎一下:“陛下!他们刚刚大众广庭之下接吻了!”
“这是正常的,”皇帝端坐在皇位之上,八方不动,“情真意切,真情流露罢了。想当年我和谭爱卿也行过亲吻礼,他们同生共死过,自然也更亲密一些。”
如同惊雷炸响,却黯然无声,白青栀震惊地几乎不能思考:“什么叫我和谭爱卿也行过亲吻礼?”
他下意识去看范松云的表情,却见他面色淡然,只是眼底隐隐厌恶和不耐。
黄岩梓在地上抖,有什么亲吻礼是刚刚必须行礼的?
可是他不敢反问皇帝,他隐隐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既然无实证,便不要再提。”皇帝抬手示意侍从扶起黄岩梓,语气陡然温和,“太子妃莫要听风就是雨,既入皇门,便是一家子了,你该多与松云亲近才是。”
黄岩梓脸色青白交加,膝头还沾着方才跪伏时的尘土。他盯着白青栀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整个人都在抖。
这一出反倒让他这个太子妃成了笑话。
“是……陛下说得对。”黄岩梓垂眸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该是白青栀侍卫的典礼,你扰了礼,合该向白青栀道歉才是。”皇帝起身时,衣角扫过台阶,“所幸只是误会。”
范松云指尖在白青栀腰侧轻轻一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说过没什么事。”那触感像片羽毛掠过,却让白青栀后颈骤然发紧。